二蛋的饭店里，他和范总相对而坐。范总见二蛋面色憔悴，关切询问，二蛋道出缘由：妻子

二蛋的饭店里，他和范总相对而坐。范总见二蛋面色憔悴，关切询问，二蛋道出缘由：妻子花宝怀孕时患结石，住院保胎后，店里大小事全靠他一人扛。 “你是不知道，”二蛋嘬了口茶水，杯子在桌上转了半圈，“花宝这胎怀得遭罪，医生说后期得卧床静养。我白天颠勺炒菜，晚上回家还得给她擦身喂饭，俩眼都快熬成熊猫了。” 范总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：“就没想着找个人搭把手？你那后厨小工不是挺机灵的？” “别提了，”二蛋摆摆手，烟灰掉在油腻的桌布上，“那小子前两天说要回老家结婚，彩礼还差三万，找我预支工资。我这兜里比脸都干净，拿啥给他？再说花宝这情况，请月嫂不得一万往上？我这小破馆子，一天流水刚够买菜钱。” 范总沉默半晌，从皮包里摸出个信封推过去：“这里有两万，你先拿着周转。” 二蛋的脸瞬间涨红，把信封推了回去：“范哥，您这是打我脸呢？当初盘下这店，房东大哥免了我半年房租，还塞了五千块启动资金，这份情我还没还呢。再说，我已经跟房东说好了，下个月十五号就退租。” “你疯了？”范总嗓门拔高半度，“这店虽说不大，可街坊邻居都认你的手艺，再熬熬说不定就缓过来了。” “缓不过来了，”二蛋苦笑一声，从抽屉里翻出张B超单，“你看，双胞胎！医生说随时可能早产。我琢磨着，与其到时候店里没人管，客人跑光，不如痛快点关门。钱没了可以再挣，媳妇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这辈子都甭想踏实。” 正说着，后厨传来“哐当”一声，小工捂着胳膊跑出来，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：“蛋哥，我切着手了！”二蛋“腾”地站起来，从柜台上扯下卷卫生纸按过去：“咋这么不小心！走，上医院！” 范总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，掏出手机给房东打了个电话。半小时后，二蛋扶着包着纱布的小工回来，房东大哥已经等在店里，手里拎着个保温桶：“花宝让我捎的鸡汤，你快趁热喝。退租的事不急，等孩子生下来再说。这五千块你拿着，就当给孩子的见面礼。” 二蛋眼眶一热，刚要推辞，范总拍了拍他肩膀：“拿着吧，等你媳妇出了月子，哥几个再帮你把店重新拾掇起来。到时候我给你拉一大帮客户，保证你忙不过来！” 小工挠挠头：“蛋哥，我不回老家结婚了，我跟我对象商量好了，就在这附近租个房。等你开张，我还来给你打工！” 二蛋抹了把脸，拿起勺子舀了口鸡汤，咸淡正好，是花宝最喜欢的味道。窗外的阳光透过油腻的玻璃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像极了他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