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查伊璜披着貂裘大衣出门时,路过城隍庙,发现角落里缩着个乞丐。那乞丐破棉袄里塞着干草,正徒手掰着冻硬的馒头,指节发力时竟能听见骨头摩擦的脆响,这奇特的景象让查伊璜停下了脚步。 寒风卷着雪沫子往破庙里灌,那声响带着股子倔强,硬生生凿穿了呼啸的风声。查伊璜不是没见过力气大的,可这乞丐掰冻馒头的狠劲儿不一样——不是莽夫泄愤的蛮力,倒像山岩崩裂前那一声沉闷的积蓄,透着股被逼到绝路的孤狼气。他裹紧貂裘走过去,袖袋里二十两银锭沉甸甸的,几乎是本能地掏了出来,塞进那双冻得乌紫皴裂的手里:“拿着,去寻条正路,投军吧!这身筋骨,不该埋没在破庙里啃石头。” 乞丐浑浊的眼珠猛地定住,像蒙尘的刀锋猝然擦亮一道寒光。他没道谢,只死死攥住那锭救命的银子,指关节捏得惨白,几乎要把银锭嵌入骨血。他喉咙里滚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,猛然对着查伊璜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,咚、咚、咚,如同擂动战鼓的前奏。随后他抓起地上散落的冻馒头残块,转身一头扎进风雪,背影很快被茫茫白色吞没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 门开处,铁甲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来人身材魁梧如山岳,一身将军常服也裹不住那股沙场磨砺出的凛冽煞气。他目光如电,扫过查伊璜惊愕的脸庞,嘴角竟缓缓扯开一个极其复杂的弧度——是笑,却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十年的血与火。他大步上前,不由分说,一把抓住查伊璜的手臂,力道大得惊人:“恩公!十年了!吴六奇回来了!” 查伊璜惊魂未定,已被这自称吴六奇的将军连拉带拽,一路疾行,直闯入城中最豪奢的富商王员外家深宅大院。王家雕梁画栋,仆役如云,可吴六奇视若无物,一脚踹开正厅厚重的雕花木门,如同闯入无人之境。厅内正悠然品茶的王员外吓得魂飞魄散,茶盏“哐当”摔得粉碎。 吴六奇看也不看他,铁钳般的手径直将查伊璜推进内室,反手“咔嚓”一声,竟从外头用一把沉重的黄铜将军锁锁死了房门!查伊璜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钉在原地,只听门外吴六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低沉如闷雷滚动,每一个字都带着铁与血的重量: “恩公稍待!今日锁你在此,只为护你周全!外面,要变天了!” 查伊璜背靠冰冷的雕花木门,屋内熏香暖融,窗外腊梅的幽影映在窗棂上。门外庭院里,铁甲铿锵之声由远及近,刀剑出鞘的龙吟撕裂了午后的死寂,紧接着是王员外惊恐变调的嘶喊与仆役慌乱的奔逃声浪,瞬间将这座富贵温柔乡搅成了风暴中心。 那一声“护你周全”,裹挟着北疆的风雪与刀锋的回响,沉重地砸在查伊璜心上。城隍庙里徒手掰裂冻馒头的脆响,十年后竟化为此刻门外惊天动地的锁钥之声。风雪中的二十两纹银,究竟是抛向深渊的救生索,还是点燃命运惊雷的引信?当报恩的锁链以最激烈的方式扣下,是禁锢,还是另一种出人意料的救赎?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这天,查伊璜披着貂裘大衣出门时,路过城隍庙,发现角落里缩着个乞丐。那乞丐破棉袄里
断代史鉴
2025-08-10 18:28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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