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石陈宝仓将军牺牲后第八天,另一上将以“通敌叛国罪”被枪杀。 台北六月的雨,下个没停,天都是湿的,灰蒙蒙一片,好像谁拿墨汁在天上抹了一把,马场町那地方的枪声比雷声来得还早,八天时间,两拨人就这么没了,前面是吴石他们,后面是陈仪,死法都一样,可这背后的事儿,完全不一样。 刑场那天,站着四个人,吴石,陈宝仓,朱枫,还有聂曦,都是为了几张写了字的纸,一份情报,弄回来就算成了,没想过发财,也没指望升官,只要消息能送到就觉得值了,地下工作这事儿,线头太多,脑袋得一直低着,走一步看一步,谁知道蔡孝乾一扭头,几十年的功夫全打了水漂,线一下子就断干净了。 八天一过,还是那个地方,枪声又响了,这次是陈仪,这人可不是什么特务,也不是地下党,从小就跟着蒋介石一步步往上爬,大官当到头了,台湾第一任行政长官,还兼着总司令,他出事不是因为被谁查出来,是自己人给送进去的,汤恩伯,他亲手提拔起来的,跟养儿子似的,最后捅刀子的就是他,这事儿谁看着都觉得别扭,可它就这么发生了。 吴石他们那条路,是走在暗处的,碰个头都不敢见光,递消息跟玩命一样,每一步都像踩在钢丝上,蔡孝乾一变卦,整个台湾的地下组织都完了,几十年拉起来的线,说没就没,陈仪不一样,他走的是明路,角色摆得正,官也当得大,犯的错不是被抓了把柄,是信错了人。 一九四七年,二二八那件事,陈仪处理得太急,蒋介石看他不顺眼,直接给撤了,这就算是提前给了个警告,那会儿他心里估计也清楚,这摊子事不好收拾,一九四八年又把他叫出来,去当浙江省主席,没人明白他为啥又接了这个活儿,干得也不怎么上心,那样子就好像在等着什么变故。 陈仪一到杭州,不讲那些虚的,回头就跟秘书说,宁可不当这个官,也不能再让老百姓遭罪了,快七十的人了,心里头跟明镜似的,毛森那时候到处抓人,说要稳定社会,想一锅端,陈仪让人全送到反省院去,能放的就放,能拖的就拖,反正杀人的事他不干,毛森气得不行,直接请长假,陈仪大笔一挥就批了,毛森一走,抓的那批人里头,不少就给放出去了。 中秋节,陈铭枢跑来杭州,俩人跑到楼外楼喝酒,陈铭枢问他到底怎么个想法,陈仪端着杯子就回了一句,你们早年反蒋,那条路走对了,陈铭枢送了他一首谭嗣同的诗,陈仪对着那首诗看了半天,西湖上的月亮那么圆,他的眼神却沉下去了,估计那天晚上,心里头就有了谱。 年底,地下党的胡允恭找上门,两个人关起门来聊,陈仪说自己手里没多少兵,真要打也打不起来,最多就是不抵抗,汤恩伯跟他关系铁,要是汤恩伯也不抵抗,这事儿就有戏,汤恩伯能有今天,全是陈仪一手拉扯的,帮着写信去日本留学,又推荐给蒋介石,说这是个军事奇才,还出钱资助,连自己的义女都嫁给了汤的亲戚,蒋介石也真给面子,五年就把汤恩伯提拔成了司令。 陈仪就认准了汤恩伯会念这份情,一九四九年初,提笔给汤写了封信,分析局势,提出办法,没一句狠话,全是掏心窝子的话,让丁名楠送到上海,汤恩伯看了信,脸色变来变去,只说要想想,一个礼拜没动静,陈仪还不死心,又写了一封,这回连条件都开好了,汤恩伯直接把两封信连带谈话记录,全交给了毛人凤,毛人凤拿着东西去找蒋介石,蒋介石一看就炸了,桌子拍得山响,三天后陈仪被撤职,一个礼拜后就关进了监狱,又过了三天,直接押到衢州,关进了死牢。 押走那天,陈仪自己说,“糊涂了一辈子,就这件事做对了”,自己提拔的“儿子”背后告密,一个想跟共产党讲和的国民党老将,这命肯定是留不住了,他自己反倒好像松了口气,到最后都觉得这步棋没走错,年纪大了,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,没什么后悔的,就是认定了。 一九五零年春天,陈仪被押到台湾,先是关在旭丘宾馆,后来又转到励志社,林蔚来来回回劝他好几次,让他写个悔过书,说蒋介石还念旧情,写了说不定能活命,陈仪连笔都不拿,说自己没错,认什么错,这不是犟,是心里头彻底想明白了,五月十九号,蒋介石签了字,同意枪决。 行刑那天,蒋鼎文亲自去安排,饭菜摆了一桌子,鱼啊酒啊都热着,陈仪就看了一眼,筷子都没动,就说了句走吧,到了刑场,天还亮着,陈仪穿着囚衣站得笔直,对着行刑的人说,往我头上开枪,他自己一步步走过去,嘴里还喊着,人死精神不死,人死精神不死,三枪下去人就倒了,尸体是他弟弟陈公亮收的,葬在了台北。 说到底,陈仪的选择,其实是八天前那群人生命的延续,吴石他们是信仰摆在前面,身份藏在后面,偷偷摸摸干了几十年,就为了有一天能站出来说自己没白活,陈仪是身份摆在前面,信仰到了最后才亮出来,他先是个大官,到最后关头才转身,不喊口号,不发声明,就是一次次地放人,挡着不让杀,写信去策反,拒绝低头认错,最后在刑场上喊出那句人死精神不死,他知道自己醒悟得晚了,但不想再错下去了。
于和伟饰演的吴石将军在临刑前这样对蒋经国说:“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?因为蒋先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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