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去世那年，我前夫也去了，我没通知他，他通过孩子知道的。他自己开车去的，随礼二

我爸去世那年，我前夫也去了，我没通知他，他通过孩子知道的。他自己开车去的，随礼二千元，他说非常感谢我的父母当年帮着带小孩，临走还给我妈留下一千。我们是因为他出轨离婚的，现在小三早就上位成了他老婆了。没有恨过，我们都很坦诚，当年他也没有瞒着我，缘分尽了，就该散场，没必有打打喊喊的，丢人现眼。 那天他来的时候，我正蹲在院子角落叠烧纸，纸角蹭得手指尖发白。听见院门口有刹车声，抬头就看见他从黑色轿车里下来，穿了件深灰色的夹克，头发比离婚时稀了些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皮肤上。他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布袋，脚步放得很轻，像是怕踩碎院子里飘着的烧纸灰。 孩子先看见他，从屋里跑出来，喊了声 “爸”。他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，手指在孩子后脑勺上顿了顿，又抬眼看向我，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：“阿姨还好吧？” 我指了指堂屋，我妈正坐在里面叠元宝，背比平时驼了些。他走过去，把布袋放在桌角，从里面拿出一沓钱，数了二十张放在我妈手边：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，叔走得急，你们别太熬着。” 我妈抬起头，眼圈红着，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千块，放在我妈手里：“当年我和她忙，孩子全靠叔和你带，这份情我一直记着。现在叔不在了，你自己多保重身体，别总想着省钱。” 我妈捏着钱的手颤了颤，终于开口：“你也不容易，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吧。” 他没多留，跟我一起把烧纸搬到门口的火堆旁。蹲下来帮我递纸的时候，他忽然说：“当年的事，是我对不住你。后来我也想明白了，有些缘分就是到这儿就停了，没什么好争的。” 我手里的烧纸掉了一张在地上，他伸手捡起来，扔进火堆里：“孩子跟你，我放心，以后我会常来看他，也会常来看看阿姨。” 火苗窜起来，映着他的脸，我看见他眼角有细纹，比离婚时明显多了。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：“有事给我打电话，别硬扛着。” 我点了点头，没说话。他走到车边，又回头看了一眼堂屋的方向，才拉开车门坐进去。车子发动的时候，他摇下车窗，冲孩子挥了挥手，然后慢慢驶出院门，消失在巷口。 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，我妈把他给的钱拿出来，分成两份，一份放在我爸的遗像旁边，一份塞进我手里：“他心里有数，没白受叔当年的照顾。” 我捏着钱，指尖传来纸币的温度，忽然想起以前我爸还在的时候，他经常下班就来家里，跟我爸坐在院子里下棋，我妈在旁边择菜，孩子围着他们跑。那时候的日子，好像就在昨天，又好像隔了很远。 后来他偶尔会给孩子打电话，问孩子的学习情况，也会问我妈的身体。有一次孩子生病，他正好在附近办事，直接开车过来，把孩子送到医院，又帮忙挂号拿药，直到孩子退烧才走。走的时候他说：“不管怎么样，孩子是我们俩的，你一个人带他不容易，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。” 我有时候会想，当年如果没有那件事，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？但转念又觉得，没什么好可惜的。缘分这东西，就像手里的沙子，攥得越紧越容易漏，倒不如像现在这样，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，对孩子好，对老人好，也就够了。上个月孩子生日，他过来陪孩子吃了顿饭，席间没提过去的事，只跟孩子聊学校的趣事，跟我妈说最近的菜价。吃完饭他走的时候，我送他到门口，他说：“天冷了，你和阿姨多穿点衣服，别感冒了。” 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，心里很平静，没有恨，也没有遗憾，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，就像他说的，缘分尽了，散场也可以很体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