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0年,一位叫哈贝尔的德国医生旅居北京时,从中药铺开了一些龙骨作药引。在敲碎这些龙骨时,从中发现一小块酷似人类牙齿的骨头,凭着职业敏感度,哈贝尔认为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骨头。 谁能想到,改写人类演化史的惊天线索,竟然差点在一家不起眼的中药铺子里被当成“药引子”给熬了,这种如今被地质学界奉为圭臬的“化石”,在百年前的北京街头,只不过是人们口中能够治病的“龙骨”。 1900年,有个在北京当“洋漂”的德国医生哈贝尔,本来是去抓药治病,结果这人也是个“跨界玩家”居然在中药堆里砸碎的龙骨碎片中,瞅见了一颗极其特殊的牙齿,出于职业敏感,哈贝尔心里直犯嘀咕,隐约觉得这玩意儿不简单。 赶紧又去买了一份新的龙骨应付药用,转头就把这块带着神秘色彩的骨头连同其他样本打包封存,等到1903年他打道回府回德国时,这些石头便跨越重洋,摆在了一位古脊椎动物学的大佬,施洛塞尔教授的案头。 这就引出了一段颇为令人玩味的学术公案,当施洛塞尔把显微镜对准这块“药材”,左看右看,最终认定这是一颗人类的“第三臼齿”,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距今70万到20万年前,这个结论在当时如果彻底公开,本足以让亚洲历史书立刻修改。 因为它比后来震惊世界的“北京人”发现还要早了整整二十三年,然而不知是出于严谨还是犹豫,尽管哈贝尔与之沟通密切,且教授在鉴定中早已做出了“古人类”的判断,但对外却一度声称这是“类人猿”的牙齿。 于是,这颗本该炸响人类学界的惊雷,愣是变成了哑炮,在学术故纸堆里沉默了许久,但这颗牙齿终究还是在科学界撕开了一道口子,当西方专家还在对着那两颗牙齿进行断代分析时,中国本土的考察已经由“捡漏”转向了地毯式的艰难挖掘。 这期间的接力棒传得并不轻松。瑞典人安特生虽然靠着跟村里老少爷们唠嗑,顺藤摸瓜在老牛湾翻出了牙齿化石,印证了亚洲老祖宗的存在,但真正要把零星的线索拼凑成完整的文明图景,还得靠后续更硬核的投入。 可到了1929年,摆在接棒者裴文中面前的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,这时候洛克菲勒基金会突然停止了资金投入,之前的研究发掘也因为长期没进展导致人员流失,考古这活儿,没钱就是寸步难行,裴文中愣是靠着一股子韧劲,亲自跑去找各路大佬“化缘”。 硬是在资金枯竭的绝境里把队伍拉扯住了,正是因为这份死磕到底的坚持,才有了后来那块著名头盖骨的问世,让“北京人”从一个模糊的概念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种族,更有趣的是,当年因为国内化验技术落后,好不容易挖出来的碳块和碎石。 还得像宝贝一样打包寄出国去鉴定,这些样本一部分送到了瑞典乌普萨拉大学的维曼实验室,另一部分则寄给了巴黎博物馆的高伯教授,等待结果的日子是煎熬的,但回报也是巨大的,高伯教授传回的报告直接实锤了这些“破石头”是古人类打猎用的武器。 而那些碳块,则是人类使用火种烤熟食物留下的铁证,这些漂洋过海的鉴定书,直接将人类对祖先生存状况的认知,从单纯的骨骼形态提升到了生活方式的层面。 从哈贝尔手里差点被吃掉的“龙骨”到1936年10月22日发掘出的三个成年人头骨和完整下颌骨,这场跨越三十多年的寻找,彻底填补了人类进化史上巨大的空白,回过头看,无论是那个爱在中药铺捣乱的德国医生。 还是在经费断绝时依然在周口店挖土的中国学者,亦或是那个坚信有“石头变骨头”的外国地质学家,他们其实都在做同一件事:试图在这些冰冷的石头里,找回人类丢失已久的童年记忆。 信息来源:《在这里,“北京人”头骨掀起“盖头”惊世界》新华每日电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