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,在澳大利亚的一场拍卖会上,一尊中国古代罗汉木雕正接受拍卖前的检查。忽然,工作人员发现,木雕底部的缝隙中,藏有一份纸质文件,专家小心翼翼,取出这张尘封了600多年的宝贝。 事情还得从那个试图“捡漏”的明朝人心理战说起,这东西发现的位置简直让人拍案叫绝——它不是藏在墙缝里,也不是埋在地窖下,而是塞进了一尊罗汉木雕的脑袋里,这尊木雕原本是一尊法相庄严、怒目圆睁的佛首,古人利用了这种“敬畏心”做了最安全的防盗锁。 谁敢在神像头上动土,更别提把佛头拆开找钱了,这种“灯下黑”的博弈心理,让这张纸钞躲过了时间的绞杀,也瞒过了好几代持有者的眼睛,就连那位来自澳大利亚的墨尔本藏家,也没能参透这其中的玄机。 作为一位资深的亚洲艺术发烧友,他在全球晃荡了35年,专门搜罗东方老物件,上世纪90年代,他在伦敦一位古董商那里相中了这尊木雕,当时两人对着那精湛的刀工和栩栩如生的五官品评了半天,一致认为这是元明时期的大家手笔,便敲定了这笔木雕本身的交易。 买卖双方愣是谁也没想到,这是一场“买雕像送古董钞”的套娃式交易,直到三十年后,藏家打算清理藏品准备变现,这才无意间触碰到了古人留下的那个秘密暗格,这时候人们才看清这张纸币的真容。 它有着相当霸气的尺寸,长364毫米,宽220毫米,放在中国货币史上,这算是票幅最大的“巨无霸”纸币,上面的印章和字样明确指向了洪武八年,当年朱元璋刚接手江山,元朝留下的烂摊子还在,加上铸造铜钱的铜料极度紧缺,不得不硬着头皮搞货币改革。 设立宝钞提举司,开足马力印纸钱,根据纸面上的承诺,这张“壹贯”宝钞,理论上等同于一千文铜钱,或者是整整一两白银,在刚发行那会儿,这一张轻飘飘的纸,购买力那是相当硬核。 按明初的物价,手里捏着这么一张纸,能换回一石大米,也就是整整120斤口粮,足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吃上好几个月,那位处心积虑挖空木雕藏私房钱的老兄,当时存下的可是一笔实打实的“巨款”或许是为了瞒着家里的“母老虎”,又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留条救急的后路。 但历史跟这位藏钱人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,明朝政府在金融管控上简直是一塌糊涂,一边疯狂开动印钞机,一边却不懂得回收旧钞,这种只进不出的玩法,直接导致了恶性通胀,仅仅过了二十多年,到了永乐元年,要想买那一石米,得用10张这样的“一贯钞”。 再过一年,竟然得用100张才能换回同样的米,这货币贬值的速度,简直比瀑布还快,那张被封印在木雕里的银票,在明朝后期恐怕连张手纸都不如,讽刺的是,当它彻底失去购买力几个世纪后,命运的轮盘又转回来了。 这张曾经形同废纸的“洪武废钞”,如今却成了各国藏家眼里的香饽饽,在墨尔本的那场拍卖会上,起拍价被定在了一个不低的门槛,消息一出,各种竞价牌举得此起彼伏,谁都想拿下这充满了戏剧性的一套“明朝钱”配“元朝头”。 拍卖现场的气氛最后被一位叫李先生的中国富商推向了高潮,原本并不被所有人看好能冲破天际的价格,在几轮窒息的拉锯战后,最终以惊人的高溢价成交,根据后续透露的信息,这位李先生平时在国内就酷爱收藏古玩,这次也是闻风而动。 最后甚至甩出了高达100万澳元的报价(约合人民币数百万量级),硬是把这件流落在外的宝贝截了下来,当初那位明朝人在藏这笔私房钱时,打死也想不到,他这张无论是当年还是后来都快沦为废纸的银票,会在六百年后,替一个毫不相识的洋人赚了一笔退休金。 最后又被另一位中国后人以近乎虔诚的态度,花重金请回了故土,买下这件奇物的李先生倒也通透,他甚至没打算把它锁进自己的保险柜,而是计划将其捐给国内的博物馆,他说这不仅仅是买一件东西,更是一种文化的回归和传承。 从为了私利而“藏”到为了公益而“捐”这枚特殊的“宝钞”在罗汉那双看尽人间烟火的法眼注视下,终于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和国界的奇妙轮回。 信息来源:《江西师范大学》,2019年6月1日,《大明宝钞与明代财政研究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