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句话回绝了婆婆 昨晚婆婆给老公打电话，让我们暑假回去把公公婆婆接来。大概意思就是我和老公都上班，来帮我带孩子。我想爆粗口，生孩子月子里都没来，孩子小，没人带，我停薪留职，自己带到幼儿园上了小学后，早8晚6，我下班也能赶上接初中早7晚九点多，更不需要专人管了他们来干什么？ 昨晚老公挂了电话，脸色有点为难。他说，妈想暑假过来，“帮你带孩子”。 我正给儿子检查数学卷子，笔尖在“解”字上顿了顿。窗外的蝉鸣突然吵得厉害，像极了六年前那个夏天——孩子刚上幼儿园，我刚返岗上班，每天早上七点送他到园门口，下午五点半冲过去接，办公室抽屉里永远备着饼干，怕他饿。那时候没人说“来帮忙”。 月子里的电话我还记得。妈说“老家秋收走不开”，我握着听筒，听着那头传来打麻将的洗牌声，眼泪砸在刚换的尿布上。后来孩子发高烧，我抱着他在急诊室排队，凌晨三点给老公打电话，他说“爸妈睡了，别吵醒他们”。再后来，我看着工资条上“停薪留职”四个字，咬咬牙把孩子送进了托班，每天中午骑二十分钟电动车去喂奶，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 “现在不用了。”我把笔放下，声音比自己想的平静。儿子已经上初中，早上七点自己背书包出门，晚上九点半下晚自习，我下班绕路去接，正好赶上。他会自己热牛奶，会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，甚至上周我感冒，他还煮了碗加了姜片的面条。 老公没说话，只是摩挲着手机壳——那是儿子去年给他买的，印着全家合照，照片上公婆站在最边上，笑得有点拘谨。我知道他想说什么，无非是“妈年纪大了”“她也是好意”。可好意是什么呢？是月子里没洗过的一件衣服，还是孩子第一次叫“奶奶”时电话那头的沉默？ 也许她真的忘了。忘了我抱着孩子在厨房煮泡面的凌晨，忘了我停薪留职那三年，工资卡上每个月三位数的余额，忘了有次孩子把画画在墙上，我一边擦一边掉眼泪，手机屏幕亮着她发来的“你要懂事”。人老了，记性会变差，就像我现在也记不清儿子刚会走路时，跌跌撞撞扑向我的样子，只记得他当时抓着我的裤腿，咯咯地笑，像颗小太阳。 他们来干什么呢？帮我把儿子的校服熨平整？还是替我在早上六点的闹钟响时，提前把豆浆打好？儿子昨天还说：“妈，你明天多睡会儿，我自己能行。”他都知道我熬过来了，他们怎么会不懂。 老公叹了口气，把手机揣回兜里。“那我跟妈说，暑假我们回去看他们。” 我没应声，低头继续改卷子。儿子的字迹歪歪扭扭，却一笔一划写着“谢谢妈妈”。窗外的蝉鸣好像轻了点，或许是天快亮了——就像那些年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，再黑的夜，总会亮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