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一分钱没挣到，蹲在马路边上数了半天的车轮子。三轮车停在树荫下，车斗里的空矿泉

上午一分钱没挣到，蹲在马路边上数了半天的车轮子。三轮车停在树荫下，车斗里的空矿泉水瓶晃悠着，像在笑话我今天运气差。从早市转到街角，问了十几家店，都说“暂时不需要收废品”，太阳晒得后脖颈发烫，只好蹲在路边歇脚。 上午一分钱没挣到，蹲在马路边上数了半天的车轮子。 三轮车停在树荫下，车斗里的空矿泉水瓶晃悠着，瓶底蹭着铁皮，哐当哐当——像在数我今天碰了多少回壁。 从早市转到街角，问了十几家店，老板们要么摆摆手说“暂时不需要”，要么低头算账懒得搭腔，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冒热气，后脖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滑，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，很快又被晒干。 数到第37个车轮的时候，旁边卖煎饼的阿姨收摊了，铁桶“哐当”放在地上，她抬头看见我，突然喊：“小伙子，这儿有袋瓶子，要不要？” 我愣了一下，赶紧站起来拍裤子上的土，跑过去接袋子——里面不光有空瓶，还有几个没开封的矿泉水，瓶身凝着水珠，凉丝丝的。 “今早剩的，放着也是扔，”阿姨擦着额头的汗，“我看你在这儿蹲半天了，没开张？” 我点点头，没好意思说问了十几家都被拒，只攥着袋子说“谢谢阿姨”。 她摆摆手蹬着三轮车走了，车斗里的瓶子不再晃悠，沉甸甸地压着车板，我蹲下来把瓶子一个个码整齐，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，媳妇往我兜里塞了个煮鸡蛋，说“中午别饿着”——那会儿还觉得她啰嗦，现在鸡蛋硌着裤兜，暖烘烘的。 之前总觉得这些瓶子是累赘，收不满车斗就等于白跑一趟，可刚才阿姨把袋子递给我的时候，我看见她手背上有道烫伤的疤，和我媳妇给孩子熬粥时烫的那道差不多。 这日子啥时候能松快点儿？蹲在路边数车轮的时候，我老这么想。 现在码着瓶子，突然觉得，也许日子就像这车轮子，看着转得慢，可只要往前挪，总能碾过那些坑坑洼洼。 数到第58个车轮时，树荫往西边移了移，刚好罩住车斗，瓶子上的水珠没了，可我摸了摸车斗底，比早上沉了不少。 骑上车准备去下条街，脚蹬子踩下去的时候，听见瓶子们互相碰着响，不再是哐当哐当的笑话，倒像是给我加油——嘿，走了，下一家说不定就有收获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