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对母亲说：妈，你下午给孩子奶粉喂太多了。母亲一脸诧异的反问儿子：你怎么知道的

儿子对母亲说：妈，你下午给孩子奶粉喂太多了。母亲一脸诧异的反问儿子：你怎么知道的？儿子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奶粉罐，声音放轻了些：“我刚才回来，看见罐子里的奶粉少了小半罐，早上出门前我特意留意了刻度，按平时的量，下午最多用两勺，这明显超了。 傍晚六点，小周推开家门时，客厅飘着淡淡的奶香。 小宝在里屋的小床上睡着，呼吸匀匀的，像只揣着棉花的小奶猫。母亲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出来，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米糕——那是她下午哄小宝时自己啃的，说“陪着孩子吃才香”。 小周换鞋时习惯性扫了眼茶几，奶粉罐的盖子斜斜搭在罐口，罐里的奶粉平面比早上低了一大截。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早上出门前，他特意用红笔在罐壁画了道浅浅的线，想着下午母亲喂两勺正好，现在那道线孤零零地悬在半空，像根被风吹歪的稻草。 “妈，小宝睡踏实了？”他走过去，声音放得比平时轻。母亲正擦着茶几上的奶渍，闻言直起身，眼角的细纹堆起来：“刚睡，下午玩得疯，哭了两嗓子，喂了奶就老实了。”她伸手想抚平围裙上的褶皱，手指却在半空顿了顿——小周的目光正落在奶粉罐上。 “这奶粉……好像少了不少？”他没敢直接说“多了”，只是指了指罐子。母亲愣了一下，顺着他的手看过去，随即一脸诧异：“少了？你怎么知道的？我下午就按你说的，舀了两勺啊。” 小周拿起罐子轻轻晃了晃，罐壁上的红线在夕阳下泛着微光。“妈，你看这儿，”他把罐子倾斜一点，好让母亲看清那道线，“早上我画了道记号，想着两勺刚到这儿，现在这量……至少多了两倍。” 母亲的脸一下子红了，像被太阳晒过的苹果，她别过头去看小宝的小床，声音低了半截：“我……我看他哭，以为没吃饱。”她的手攥紧了围裙角，指关节发白，“你小时候不也这样？月子里总闹，我一喂就喂到你嘴角流奶，医生说过量了，我还跟人家吵——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？饿坏了怎么办？” 小周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他想起母亲总翻出来的旧照片：襁褓里的他胖得睁不开眼，母亲抱着他，笑得一脸得意，说“我大孙子（那时候他是独孙）就是奶罐子喂出来的”。原来她不是忘了他说的“两勺”，是把三十年前喂他的法子，原封不动搬到了小宝身上。 可小宝不是三十年前的他了。现在的育儿指南说，过量喂养会让婴儿胀气，他早上特意查了资料，还把注意事项写在便利贴上，贴在了冰箱上——母亲大概没看见，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给小宝洗尿布，七点做早饭，九点带小宝晒太阳，忙得脚不沾地，哪有空看冰箱上的纸条？ “妈，我不是怪你。”他把罐子放下，伸手帮母亲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，“小宝现在肠胃弱，吃多了容易胀气，你看他睡得多沉，呼吸都有点粗。”母亲赶紧凑到小床边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宝的肚子，果然有点鼓，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：“都怪我，老糊涂了，连个孩子都喂不好。” “不怪你，”小周递给她一张纸巾，“是我没说清楚。以后我每天早上把当天的量分出来，装在小盒子里，你直接拿就行，好不好？”母亲点点头，接过纸巾却没擦眼泪，而是去拿奶粉罐，仔仔细细盖好盖子，又把罐子往茶几里面推了推，像是怕它再“犯错”。 晚上给小宝喂益生菌时，小周发现母亲正戴着老花镜，在冰箱上的便利贴旁边写着什么。他凑过去看，只见母亲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：“小宝下午两勺，不准多喂”，后面还画了个哭脸。 他突然想起下午母亲说“你小时候我还跟医生吵”，原来所有的“过量”，从来都不是“忘了”，而是刻在母亲骨子里的本能——她怕她的孩子饿，怕她的孩子哭，怕她的孩子受一点委屈，从三十年前，到现在，一直没变。 第二天早上，小周没在罐壁画线，而是找了个带刻度的小量杯，量好两勺奶粉倒进去，放在母亲床头。量杯旁边，母亲给他留了个煮鸡蛋，蛋白上用酱油画了个笑脸，像极了他小时候，母亲在他粥碗里画的太阳。 奶粉罐安安静静立在茶几上，盖子盖得严严实实，仿佛在说：有些爱，或许需要一点刻度，但更多的，藏在那些“过量”的担忧里，和三十年前一样，浓得化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