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老公结婚30年了,老公有个弟弟,30年没和老公的弟弟有过任何小的矛盾,虽然小我两岁,但是对我这个嫂子非常尊敬。小叔子结婚那年,我和老公刚贷款买了房,手里攥着仅有的三千块钱,全随了份子。 和老陈过了三十年,他弟小勇——比我小两岁,却总“嫂子嫂子”喊得比亲哥还亲。 三十年没红过脸,连孩子都笑我们:“妈,你跟小叔是塑料亲戚吧?怎么连点鸡毛蒜皮的架都不吵?”我每次都捏捏孩子的脸,心里却飘回1994年那个春天。 那年我们刚在老城区按揭了套两居室,红本本攥手里还没焐热,催款单就跟着来了。房贷每月四百二,老陈在工地上搬砖,我在菜市场摆摊卖咸菜,日子过得像被水泡过的馒头,紧实得透不过气。 小勇要结婚的消息传来时,我正蹲在菜摊后数毛票。老陈骑着吱呀作响的二八大杠来接我,车筐里装着半袋发芽的土豆——工头中午发的福利。他把我拉到巷口,从内袋掏出个牛皮纸信封,窸窸窣窣倒出一沓钱,最大的面额是五十,最小的是一块,皱巴巴地摊在他满是老茧的手掌上。 “刚取的,三千整。”他声音有点哑,“小勇结婚,咱当哥嫂的,总得知冷知热。” 我盯着那沓钱,突然想起昨天去银行交房贷,柜员数钱时指尖划过钞票的脆响,像在割我的心。那三千块,是我们除了下个月房贷外,全部的活钱——够买半年的咸菜坛子,够给老陈买双防滑的劳保鞋,够给我妈抓三副治风湿的中药。 “都给?”我问他,声音发紧。晚风卷着菜市场的鱼腥气飘过来,老陈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,他突然抓起我的手,把钱塞进我掌心。纸币边缘磨得我掌纹生疼,他却说:“你忘了小勇小时候?咱刚处对象那年,他偷摸把攒了半年的五毛钱塞给你,说‘嫂子你买糖吃’,那孩子心细,咱不能让他觉得哥嫂偏心。” 婚礼那天,我和老陈穿着唯一没打补丁的衣服去了。小勇穿着笔挺的西装,见了我们,先给老陈敬了杯酒,又端着酒杯对我鞠了一躬,说:“嫂子,谢谢你和哥。”他没提钱的事,可我看见他媳妇眼眶红了,偷偷往我包里塞了两个红鸡蛋,热乎得烫我大腿。 后来的日子,我们确实紧巴了一阵子。老陈的劳保鞋磨穿了底,就在鞋头塞团旧报纸接着穿;我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叶,回家焯水了拌着盐吃。但奇怪的是,那些日子没觉得苦,反而每次想起小勇鞠躬时,后颈露出的那块洗得发白的衣领,心里就暖烘烘的。 前年冬天我摔断了腿,老陈在医院陪护,小勇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炖排骨汤,用保温桶提着,坐一个半小时公交来医院。汤里总卧着两个荷包蛋,蛋白嫩得像云,他还会带个小饭盒,装着切好的苹果块,说“嫂子你咬不动,我给你削成小块”。有次我迷迷糊糊醒来,看见他趴在床边打盹,手机亮着屏,是他媳妇发来的微信:“汤里多放了枸杞,记得让嫂子趁热喝。” 上个月家庭聚会,小勇喝多了,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,层层打开,里面是张泛黄的存折,日期正是他结婚那年,金额三千,存期三十年。“嫂子,这钱我没动过,”他舌头有点硬,却笑得眼睛眯成缝,“那会儿我就想,哥嫂连饭都快吃不上了,却把心掏给我,这情分,我得记一辈子。” 老陈拍着他的背,我却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晚上,老陈把钱塞进我掌心时,指尖的温度。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比钱重——是他数钱时数到五十块那张,突然抬头看我的眼神;是小勇每次来我家,总把最大的螃蟹往我碗里放的小动作;是我们挤在按揭房里吃发芽土豆时,窗外传来的小勇哼的跑调情歌。 现在那本存折被我锁在抽屉最底层,旁边放着当年的房贷合同。合同的纸张边缘都磨毛了,存折却崭新如初,红布包的线头都没松。 有人说我们傻,刚买房就倾尽所有随礼;可我摸着存折上小勇歪歪扭扭写的“嫂子存”三个字,突然明白——亲情哪有什么值不值,不过是你难时我搭把手,我苦时你记挂着,三十年过去,当年的三千块长成了大树,树荫底下,我们都活得热气腾腾。 昨天小勇打电话来,说他儿子要订婚了,让我和老陈一定去。我笑着应下,挂了电话就去翻衣柜,找出当年随礼时穿的那件蓝布衫——洗得发白,却依然挺括。 日子啊,就像老陈当年那辆二八大杠,虽然吱呀作响,可只要攥紧车把的人心里有暖,再难的路,也能骑得稳稳当当。
我和老公结婚30年了,老公有个弟弟,30年没和老公的弟弟有过任何小的矛盾,虽然小
优雅青山
2025-12-17 12:09:13
0
阅读:2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