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的妹妹也就是我老公的大姑住院了，我婆婆和姑姐都去医院看过了，婆婆说让我老公休

公公的妹妹也就是我老公的大姑住院了，我婆婆和姑姐都去医院看过了，婆婆说让我老公休息了也要去医院探望一下，老公正在修家里的洗衣机，听完头也没抬：“上周不是刚去过吗？我这周末还得加班赶项目。”婆婆往他手里塞了个苹果：“你姑惦记你呢，昨天还问‘小伟啥时候来’，你不去，她该寒心了。” 周末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，把茶几上散落的洗衣机零件照得发亮。老公蹲在地上拧螺丝，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在灰色工装裤上，洇出一小片深色。我刚把洗好的衣服晾上阳台，就听见婆婆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：“小伟，歇会儿吃个苹果。” 她手里攥着个红富士，苹果皮上还挂着水珠，递过去的时候特意往他手边推了推。老公头也没抬，手里的螺丝刀转得更快了：“妈，忙着呢，上周不是刚去医院看过姑吗？” “看过就不用再去了？”婆婆坐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，手指摩挲着苹果皮，“你姑昨天打电话，说刀口疼得睡不着，愣是跟我念叨了三分钟‘小伟上次来带的梨真甜’，末了才小声问‘他这周末……有空不？’” 老公的螺丝刀顿了一下，没说话。洗衣机的嗡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，客厅里只剩窗外的蝉鸣，一声叠着一声。 我站在阳台门口没动，突然想起去年大姑住院，也是这样的夏天。她拉着小伟的手说“你小时候总跟在我屁股后面要糖吃”，笑得皱纹里都盛着光。那时候小伟还说“姑你快点好，好了我带你去吃新开的那家甜品”——现在甜品店还在，他却把“上周刚去过”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托词。 是不是成年人的世界里，总把“刚去过”当成“不用去”的理由，把“下次再说”当成“不必现在”的借口？ “我这项目真的赶，甲方催得紧。”老公终于开口，声音闷闷的，像是从喉咙里碾过去的，“再说，姑有表姐陪着呢，不差我一个。” “差不差，你得问你姑心里的秤。”婆婆把苹果塞到他手里，“她不是要你带什么东西，也不是要你守多久——就想看看你，听听你说话，知道你心里记着她。人老了，跟小孩一样，越惦记谁，越盼着谁来‘麻烦’自己。” 老公捏着苹果没说话，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果皮。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，像是想起了什么——是小时候大姑偷偷塞给他的糖纸，还是去年病床前她那句“小伟出息了，还记着姑爱吃梨”？ 其实我们都懂，所谓“刚去过”，不过是我们给“懒得动”找的体面借口；所谓“工作忙”，也藏着“不知道说什么”的无措。可老人要的哪有那么复杂？她要的不是完美的探望，只是被放在心上的实感——就像这苹果，不用多贵，带着点凉气递过去，就够了。 那天下午，洗衣机最终还是修好了，转起来的时候发出平稳的嗡嗡声。老公把苹果洗干净，切成小块装在保鲜盒里：“妈，我明天早上不加班了，先去医院看看姑——告诉她，她惦记的小伟，这就去‘麻烦’她了。”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背上，我突然觉得，亲情这东西，就像家里的洗衣机，偶尔会卡住，会有杂音，但只要愿意停下来拧一拧、调一调，总能转得稳稳当当的。 毕竟，有些等待，等不起“下次”；有些人，见一面，就少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