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邦刚死,尸体还在大殿里停着,都没来得及下葬。夜深了,吕后,这个刚刚从皇后变成太后的女人,把一个叫审食其的男人叫进宫。拉着他的手,幽幽地说:“今晚,留下来吧。”审食其“噗通”一下就跪了,吓得魂儿都没了,哆哆嗦嗦地说:“太后啊,饶了我吧!这要是让您儿子知道了,我就完了!” 他的膝盖磕在金砖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香炉里的龙涎香还没燃尽,烟缕缭绕中,审食其看见吕后的指甲蔻丹鲜红,正掐着他的手腕——那力道,比二十年前在楚营里给刘盈喂药时紧得多。 白天朝堂上的景象突然撞进脑子里。樊哙拍着案几喊“后宫用度当查”,绛侯周勃眯着眼不说话,连一向温和的萧何都别过了头。这些跟着刘邦从丰沛出来的老兄弟,看新寡太后的眼神,像看一块待分的肥肉。 吕后松开手,转身走向灵柩。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,在棺木上的盘龙纹里流动,她指尖划过龙角,突然笑了一声。你当我还是那个在沛县井边浣纱的吕雉?她声音不高,却像针一样扎进审食其耳朵,刘盈才十六,他们不就是等着孤儿寡母撑不住,好把这未央宫拆了当柴烧? 他想起那年楚营被困,吕后把头上唯一的银钗塞给他,让他翻墙出去给病烧得说胡话的刘盈买退烧药。那银钗磨得发亮,边缘还带着她发间的油脂香。 现在她扔过来一支金簪。簪头嵌着米粒大的珍珠,砸在青砖地上“当啷”一声。拿着这个去见张苍,她背对着他,军粮账簿少一粒米,你就把自己的头割下来赔。对了,顺便告诉那个老东西,他藏的秦宫舆图,我见过。 审食其捡起金簪,簪尖冰凉,硌得掌心发红。他终于明白,“留下来”不是要他暖床,是要他当条狗——一条能咬人的狗。 那夜他跑遍了长安城。 萧何府前的灯笼换了三次蜡油,管家往马车上搬的木箱上,盖着“蜀锦”的戳记,却比寻常锦箱沉得多。 灞桥边,曹参的门生和一个胡商咬耳朵,手里攥着的羊皮卷边角,露出“陇西”两个字。 周勃的军营外,几个亲兵正把写着“休假”的木牌换成“值夜”,甲胄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 他把这些都记在心里,天亮时站在宫门外,金簪上的珍珠沾了露水,像哭过的眼睛。 后来他成了辟阳侯。 帮吕后把韩信从钟室的血泊里拖出来时,他闻到那股血腥味,和当年楚营里刘盈发烧时的汗味有点像。 把彭越的肉酱装进陶罐送给各路诸侯时,他摸到罐壁的凉意,想起那支银钗在掌心的温度。 有人说他是奸佞,靠着裙带关系上位;有人说他是忠臣,陪吕后熬过最难的日子。 可他偶尔会想起那个夜晚。吕后拉着他的手,龙涎香混着灵柩的樟木香,她说“留下来”时,眼里有没有一丝当年楚营里的绝望? 金簪早就被他熔了,铸成一枚虎符的样子,挂在腰间。可每次摸到那冰凉的金属,他总觉得,自己手里攥着的,还是当年那支带着油脂香的银钗。 权力这东西,到底是能救人的药,还是能杀人的毒? 或许,从来就没有什么药和毒,只有活下去的人,和活不下去的人。
雍正三年,弘历年满十四。按照宫中规矩,这个年龄的皇子要择宫女“试婚”。这天,内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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