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7岁的武则天被男宠张昌宗折腾到筋疲力尽,没曾想,当她沉沉睡去之后,张昌宗却偷偷溜去了隔壁偏殿,门一合上,人就凑近那个等着他的女子,低声说了句,歇下了,放心。 他连靴子都没敢穿实,提着鞋帮赤脚踩在金砖上,冰冷的触感顺着脚心爬上来,像有条蛇在骨头缝里钻。 偏殿里,上官婉儿的脸在烛火下白得透光,额前那道被金刀划破的疤痕藏在刘海下,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——三个月前女皇掷出的那把刀,至今还在她梦里飞。 “你疯了?”她攥着张昌宗的衣袖,指节泛白,“张柬之他们天天在朝堂上盯着你哥俩,眼睛亮得像要吃人。” 张昌宗瘫在软榻上,那张曾让武则天抱着喊“六郎”的俊脸皱成一团:“我哥说要把洛阳的宅子卖了换金子,你说太子会不会收?”他扯着上官婉儿的手往自己胸口按,“你是内舍人,诏书都经你手,真出事了你得保我……” 谁说二张真要谋反?不过是占着女皇的宠,把卖官的价码抬得比东宫还高——就像街头小贩抢了税吏的秤,不挨揍才怪。 谁都没留意,洛阳城北的羽林军营地,此刻正亮得跟白昼似的。张柬之攥着伪造的兵符,指甲几乎嵌进木柄,他身后站着崔玄暐、桓彦范,五个老头的影子在灯笼下叠成一片,比城墙还沉。 “二张谋反,奉太子令诛杀!” 这声喊炸破夜空时,张昌宗刚把上官婉儿搂进怀里。他以为捂住耳朵就能听不见,却不知五百把刀正顺着宫墙根往长生殿爬,铁甲撞着砖石,响得像老天爷在敲丧钟。 长生殿的门被踹开时,武则天正从梦里挣扎着坐起。她看见太子李显站在刀光里,头垂得像株被霜打蔫的麦,而她曾夜夜搂在怀里的“莲花六郎”,已经像捆破布似的被拖在阶下,血珠子顺着汉白玉缝往下渗。 “是谁作乱?”武则天的声音还带着病气,却依旧像鞭子抽得人疼。 张柬之提着带血的剑上前一步:“陛下,太子年长,天意归李唐,请传位。”他的影子投在武则天脸上,遮得连皱纹里的光都没了。 躲在偏殿屏风后的上官婉儿,指甲掐进掌心才没叫出声。她看着张昌宗的尸体,突然想起今早给女皇梳头时,陛下摸着她额前的梅花妆说“还是婉儿懂事”——原来所谓懂事,不过是在权力的刀刃上跳舞,谁踩不稳,谁就成肉泥。 神龙元年的这场夜变,让武则天退了位,李显复了辟,却没教会后来人什么道理。 五年后的唐隆政变,上官婉儿揣着新写的草诏迎向李隆基,刀落下时,她才明白:有些赌局,从来没有两回胜算。 就像那个深夜张昌宗提着鞋溜出长生殿,以为偏殿有活路,最后却死在离偏殿三步远的廊下——宫里的路,看着四通八达,其实每一步都踩着自己的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