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2年,一位嘴唇、脸庞紫得发黑,头发全白、牙齿掉光,瘦到脱相的老人,在上海监狱中蜷缩成一团,等待出狱。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,曾经拥有万贯家财,在上海叱咤风云、一呼百应! 后来街坊总说,没见过这么“傻”的有钱人。祖父是晚清大官,外祖父掌管招商局,家里的金条能码满半间屋,他却把良田契、房产本锁进樟木箱,留学回来就扎进印刷厂——别人办杂志算成本、看销量,他倒好,作者稿子写得动情,他眼圈一红,不光给双倍稿费,还摸出钱包问“家里煤球够不够?” 有回复旦大学一个学生写小说,说要去北平采风缺路费。他听完没说话,下午就揣着当票回来,把一沓银元塞过去:“这怀表是瑞士的,当铺给价还行,别耽误了好故事。”学生后来才知道,那是他刚结婚时夫人送的礼物。 抗战的炮火烧到上海那年,日本人的黑色轿车停在书店门口,宪兵队长鞠躬递上委任状:“邵社长,合作办报,社长位置您坐,洋房汽车马上配齐。”他盯着桌上摊开的稿纸,墨汁还没干,突然笑出声:“我邵家祖坟上没长汉奸骨头。”当天就把员工工资分装成信封,门板贴上“休业”二字,自己揣着几块钱躲进租界,留夫人在空屋里变卖最后一支翡翠簪子。 那会儿不少人劝他“识时务”,说香港的船票都备好了,非要守着一堆铅字喝西北风?他只是翻着刚印好的《人间世》,指着丰子恺的漫画:“这些字啊,比金条结实。”后来进了监狱,别人都盼着出去享清福,他倒好,捡了破纸片就写,狱警骂他“都这样了还写什么”,他把纸片往怀里一塞:“这些字比我命金贵。” 出狱时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拄着木棍挨家挨户找旧识,见了以前的作者就问:“最近写东西没?我这儿还有些纸。”街坊说,那会儿他肺不好,咳得整晚睡不着,翻译点文章换的钱,大半都买了药。但太阳好的日子,总见他坐在门口,怀里捧着本旧杂志,手指摸着泛黄的纸页,嘴里念念有词,脸上还带着笑。 有人问他,这辈子这么折腾,到底图个啥?他咳了半天,指着杂志上的字:“你看这些字,几十年了还在,人没了,字能留下来,这不就值了?”前阵子翻旧书,翻到本1935年的《论语》,扉页有行铅笔字:“多谢邵先生资助,此稿得以问世。”纸都脆了,可那行字,倒像是刚写上的一样。 其实他最后那几年,日子过得真叫一个难。翻译的稿费刚够买药,冬天连煤炉都舍不得烧,却总把那些旧杂志摊在桌上晒。风一吹,纸页哗啦啦响,他就跟着念,好像那些字能替他说话似的。后来才明白,他哪里是在晒杂志,是在晒那些没被辜负的时光——祖产没了,家产空了,可那些被他当怀表换来的稿子、拒当汉奸保住的文字,倒成了后人挖不完的宝贝。 1962年监狱里蜷缩的身影,和晚年晒书时佝偻的背影,原来都在做同一件事:用自己的命,给那些字铺路。人会老,会走,可字活着,他就不算真的离开。
1962年,一位嘴唇、脸庞紫得发黑,头发全白、牙齿掉光,瘦到脱相的老人,在上海监
好小鱼
2025-12-17 23:50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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