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国花重金治理的水葫芦，为何到了柬埔寨就成了宝贝？ 长江三角洲的河道里，墨绿色的水葫芦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地毯，打捞工人拿着长柄网兜费力地撕开一道口子。 同样的植物漂到湄公河，柬埔寨妇女却正把它的根茎泡在木盆里，指尖翻飞间编出精致的花纹。 这种学名凤眼莲的植物，1901年作为观赏花卉进入中国时，谁也想不到它会变成生态噩梦。 在25到30摄氏度的水里，单株水葫芦一个月能繁殖出四千个后代，很快堵塞了太湖、滇池的航道。 宁波农科院试过投放十万只象甲虫，这些小家伙确实啃得水葫芦蔫了头，但科学家们盯着虫群的眼神比盯着水葫芦时更紧张，万一它们改吃别的植物呢？ 浙江农民胡建达曾想把这东西变废为宝。 三吨水葫芦才能做出一张贵妃床，烘干时烧掉的煤比卖床赚的钱还多。 他蹲在仓库里摸着光滑的床板，忽然觉得这绿色植物比红木还娇贵。 现在长江流域每年光打捞费就超过十亿，钱花出去像扔进水里，连个响都听不见。 洞里萨湖边的景象完全是另一个版本。 晒得黝黑的妇女们把水葫芦根茎泡在河水里，泡软的纤维能编出能用五年的手提包。 5美元一个的坐垫，在吴哥窟景区卖给游客时，价格能翻三倍。 暹粒省的统计数据说，五千多户人家靠这个过日子，一年多赚的钱抵得上两三个月工资。 柬埔寨环境部的报告里有个细节很有意思，自从发展编织产业，洞里萨湖的水葫芦覆盖面积降了12%。 不是靠高科技，就是靠妇女们每天背着竹篓划船去捞。 她们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生态治理，只知道孩子的学费就编在那些花纹里。 中国轻工业发达，塑料筐子比水葫芦编的还便宜。 但在云南澜沧江边上，有人试着把水葫芦编成傣族纹样的收纳盒，卖给跨境游客时，三十块一个也有人抢。 这让我想起柬埔寨人用它编的莲花座，其实价值从来都不在植物本身。 现在湄公河边的编织合作社里，挂着中国游客拍的照片。 照片里长江上的打捞船正在作业，而镜头外，柬埔寨妇女正把编好的杯垫塞进印着"中国制造"的包装袋。 或许有一天，这些绿色植物会像它们的种子一样，在不同的水土里长出不一样的故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