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在大学时期，我们宿舍的一个女孩，每天给我50块钱，让我给她打饭或者买饭。我当

记得在大学时期，我们宿舍的一个女孩，每天给我50块钱，让我给她打饭或者买饭。我当时为了能完成学业，顾不上什么尊严，我答应了，于是“伺候”了她四年，别人都说我穷到骨子里去了，没有志气。我家里条件不好，爸妈在老家种着三亩桃树，那年夏天收到录取通知书，我爸拿着学费单在院里转了三圈，最后蹲在桃树下说：“爹去镇上找你王叔借， 大学宿舍的日光总带着点旧木头味，那年我刚搬进去，就发现302的林薇和我不一样——她的行李箱上贴着航空公司的金色标签，而我的帆布包里，除了录取通知书，只有一包我妈炒的南瓜子。 我爸送我来学校那天，把皱巴巴的信封塞给我时，手背上还沾着桃树汁；他说“省着花”，声音比老家清晨的露水还凉。 开学第二周，林薇在食堂排队时突然拍我肩膀：“我早上起不来，你每天帮我带饭吧，一顿50。” 50块，在当时够我一天的饭钱，还能攒下十块当资料费——我没理由拒绝，只是点头时，指尖把衣角攥出了褶子。 于是每天早上，我会比闹钟早半小时起床，先去三食堂买林薇要的豆浆油条加茶叶蛋，再绕到二食堂买自己的白面馒头配免费咸菜；中午她要吃小炒窗口的鱼香肉丝，我就买份素菜拼盘坐在角落吃；晚上她偶尔想吃校外的麻辣烫，我得骑着二手自行车跑两站路，回来时塑料袋把手勒得发红。 宿舍楼下的阿姨见我总拎着两份饭，有次笑着问：“给对象带的呀？”我还没开口，旁边路过的女生就撇嘴：“什么对象，林薇的‘专属打饭员’呗，穷成这样还接这种活，真是没志气。” 那些话像小石子，一颗一颗砸在我背上，可我不敢回头——我总想起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，我爸拿着学费单在院里转了三圈，步子沉得像灌了铅，最后蹲在落了一地桃叶的树下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：“爹去镇上找你王叔借，总能有办法。” 四年里，我“帮”林薇打了1460天饭，她每天把50块放在我桌上，有时是零钱，有时是整钞，从未少过；而我把攒下的钱一笔笔记在本子上，交学费、买教材、给家里打电话时说“钱够用，别担心”。 有人说我是林薇的“小跟班”，说我把尊严踩在脚下换钱花；可他们不知道，我爸后来告诉我，那年王叔只肯借三百，是我每个月攒下的钱，让他不用再去求第二家；他们不知道，我靠着那些50块，没拖欠过一次学费，没错过一节专业课。 那时候的我，真的是别人说的“穷到骨子里没志气”吗？ 或许吧，在旁人眼里，为了50块弯腰打饭，确实不够“体面”；可在我心里，那是父亲蹲在桃树下时，我悄悄攥紧的拳头——我不能让他的腰弯得更厉害，不能让家里那三亩桃树，结出“供不起女儿读书”的果子。 毕业那天，林薇抱着毕业证站在宿舍门口等我，递过来一个信封：“这四年谢谢你，我知道你家里不容易，这些钱……”我没接，摇摇头：“不用，说好的50块一天，你没少给，我也没白干。” 她突然笑了，眼里有光：“其实我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，她总说，人在难的时候，别把‘低头’当丢脸，那是为了以后能抬头挺胸。”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工作，偶尔回老家，看到院子里的桃树又挂满了果子，我爸坐在树下喝茶，说：“那年你王叔后来问我，借的钱咋还那么快，我没说你在学校打饭，就说我女儿懂事，知道给家里省钱。” 原来所谓的“志气”，从来不是站在高处时的昂首，而是陷在泥里时，还能看清前方的路，还肯为了走下去，轻轻弯一弯腰。 如果你也曾在某个时刻，为了一个必须抵达的目标，做过旁人眼里“不体面”的事，别苛责自己——那些咬牙坚持的瞬间，都是未来某天，你笑着讲出来的故事。 就像我爸种的桃树，要先经得住风吹雨打，才能在夏天结出甜果子；我们的人生，或许也得先有“弯腰”的勇气，才有“抬头”的底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