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周阿姨是一个人先回去的。早上七点多我去厨房倒水,就看见周阿姨蹲在地上收拾行李,一个蓝色的帆布包敞着口,里面塞着几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旧衣服,还有一小袋云南特产的菌菇干。我凑过去问:“阿姨,您这是……现在就走啊?”她抬头冲我笑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:“可不是嘛,金哥买的九点半的票,再磨蹭怕赶不上。” 今早七点多去厨房倒水。 就看见周阿姨蹲在地上收拾行李。 一个蓝色的帆布包敞着口,里面塞着几件叠得方方正正的旧衣服,还有一小袋云南特产的菌菇干,袋子边角沾着点灰褐色的泥土。 我捏着水杯柄顿了顿,瓷砖地面的凉意顺着拖鞋底往上窜。 “阿姨,您这是……现在就走啊?”我凑过去问,注意到她鬓角有根白头发翘着。 她抬头冲我笑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手里还攥着双没来得及放进包里的老北京布鞋:“可不是嘛,金哥买的九点半的票,再磨蹭怕赶不上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——之前明明说好了等周末我休息,陪她去趟菜市场再走的。 “怎么不叫醒我帮忙?”我伸手想接她手里的包,帆布包的带子磨得发亮,一看就用了好些年。 “你昨儿加班到后半夜,”她把鞋塞进包侧兜,拉链拉得慢吞吞的,“我这老婆子手脚还利索,哪用得着麻烦年轻人。” 阳光从厨房窗户斜照进来,刚好落在她手背上那道浅褐色的疤痕上——去年给我炖鸡汤时被溅起的油星烫的。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饭时,她还念叨着说要教我做云南的酸笋鱼,怎么今天说走就走? “车票是早就订好的?”我蹲下来帮她把散落的袜子往包里塞。 “嗯,金哥说这趟车人少,座位宽敞。”她没看我,手指反复摩挲着包上那块脱线的补丁。 可我明明记得,金哥上周才跟我抱怨,说周阿姨总念叨着想多待阵子,看看城里的秋天。 她总说自己在城里待不惯,菜太贵,空气也没老家清新。 我一直当是客气话。 直到看见她把攒了半个月的塑料瓶捆成一捆塞进包侧兜,瓶身被踩得扁扁的,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。 “这些瓶子带回去卖钱?”我忍不住问。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点,随即又舒展开:“可不是嘛,积少成多,够给小孙子买支铅笔了。” 九点十分,我把她送到小区门口。 她非要自己拎包,说“你上班快迟到了”,转身时帆布包撞在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 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混进早高峰的人群里,我突然想起今早她收拾行李时,从帆布包夹层里掉出来的那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——上面用铅笔写着我的电话号码,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 原来有些人说“不习惯”,不是真的嫌弃,是怕给你添麻烦。 原来她提前走,不是急着回家,是想省下一天的食宿费。 后来金哥才告诉我,阿姨是怕多待一天,我又要给她加钱,临走前还反复叮嘱“别跟孩子说我先走了,免得她心里过意不去”。 此刻我握着那杯凉透了的水,突然明白:成年人的告别,常常藏在“不麻烦你了”的客气里。 帆布包拉链拉到一半,露出半截菌菇干的包装袋,是去年我去云南出差给她带的。
高铁上,我最怕看到这种人。昨天坐G327次,邻座小伙子刚放好行李就掏出笔记本
【49评论】【35点赞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