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,一女子怀胎12月,肚子巨大无比,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广州的一家医院,谁知检查完毕后,医生的话让女子心情跌到了谷底。 彭细妹那时总摸着肚子笑,村里老人说这胎像怀了龙凤胎,肚子大得比足月产妇还夸张。 她自己也信了,毕竟结婚三年没动静,这次停经四个月,食欲差却体重涨,可不就是老天补偿。 直到喘不上气被送进医院,B超单上“晚期卵巢癌”几个字,让她手里的红鸡蛋啪嗒掉在地上。 丈夫拿着诊断书蹲在走廊抽烟,烟雾裹着他的话飘过来:“治这病要卖房,我爸妈不会同意。” 离婚协议签得很快,彭细妹被送回娘家,哥哥叹着气塞给她两百块,“家里实在拿不出钱”。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医院,在长廊角落缩了半个月,靠病友剩的粥活着,肚子越来越沉,连弯腰捡水瓶都费劲。 那天徐克成查房路过,白大褂下摆扫过彭细妹露在外面的脚踝。 他停下来问护士,这病人怎么睡地上?护士摇头,说是被家里抛弃的癌症晚期,没钱治。 老徐蹲下来,手背碰了碰她肿得发亮的肚子,“起来,跟我走,医药费我来想办法”。 后来才知道,这个留过洋的院长,办公室抽屉里总锁着一沓欠条,都是给贫困患者垫的钱。 术前检查时,护士给彭细妹插氧气管,她死死抓着床栏。 徐克成把听诊器贴在她胸口,“别怕,我们先把水放出来,你就能喘气了”。 那些天,医生每天来放腹水,像从海绵里挤水,一次最多放三袋,袋子挂在床头像三个胖娃娃。 手术那天她醒着被推上台,听见老徐对助手说:“肿瘤包膜要完整剥,别弄破了。” 术后第七天,彭细妹第一次自己走到窗边,阳光照在手上,她才发现原来手指是能并拢的。 护士端来粥,她舀起一勺突然哭了,不是疼,是粥里飘着的葱花,让她想起小时候娘煮的面。 老徐路过病房看见,笑着说:“能哭就好,说明中气足了。” 后来她才知道,那场手术做了十个小时,老徐中途晕了一次,护士掐他虎口才醒。 现在彭细妹在医院做志愿者,每天推着轮椅送新来的病人做检查。 看见肚子大的女患者,她总会坐下来聊几句,“我以前肚子里也装着十八升水呢,比你这还大”。 有人问她恨不恨前夫,她擦着轮椅扶手笑,“恨啥,要不是他放手,我哪能遇见徐院长,哪能现在帮这么多人”。 徐克成办公室的书柜里,摆着个玻璃瓶,里面装着透明液体,标签写着“彭细妹,2010.1.12,18L”。 每次有年轻医生来,他都指着瓶子说:“你看这水,以前是绝望,现在是念想。” 彭细妹每次路过都要擦一擦那个瓶子,阳光透过液体,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光斑,像她刚能下床时,在花园里看见的蝴蝶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