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个漂亮的犹太女人，老公跑了后，她不哭也不闹，只是去买了一群鸽子养着。 玛利亚把装着最后30美元的铁皮盒拍在宠物店柜台上时，柜老板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直皱眉。 这个上周还穿着貂皮大衣的富商之女，现在居然要买二十只普通肉鸽。 "镇子东头的面包房招人，"老板数钱的手顿了顿，"比养这些玩意儿靠谱。 "玛利亚没接话，只是把装着鸽子的竹笼裹进旧披肩里，像抱着一堆会扑腾的银子。 母亲在门廊上看见那笼鸽子时，腌菜坛子"哐当"砸在石阶上。 "你爸当年就是被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害死的！"老太太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，玛利亚蹲下来捡摔碎的陶片，鸽子在笼里咕咕叫着，啄食她掉在草屑里的泪珠。 其实她记得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："闲置的资源才是真负债。 "那时她不懂，直到发现丈夫带走的皮箱里，连她祖母传下的银梳子都没留下。 每天清晨玛利亚都推着鸽子笼去镇中心广场。 商场保安起初挥着警棍赶她，直到发现那些白花花的鸽子像会飞的棉花糖，把带着孩子的家庭都引到了商场门口。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连续三天躲在咖啡馆观察，第四天正午，他把玛利亚堵在喷泉边："我是商场经理，每天给你50美元，鸽子只能在我们广场飞。 "玛利亚数着对方递来的钞票，突然想起父亲教她的算术："每个顾客在广场多待十分钟，商铺营业额能涨两成。 "深秋第一场雨落下来时，玛利亚的鸽子已经成了小镇地标。 她雇了两个犹太姑娘分装鸽粮，自己则整天泡在市政图书馆。 当母亲发现她在研究《信鸽驯养手册》和《商业合同法》时，突然明白女儿不是在养宠物。 那些被训练得会跟着哨声起落的鸽子，每天能带来200美元收入，比父亲破产前的日利润还高。 玛利亚用第一个月的分成盘下了街角的空店铺，招牌擦得锃亮，"玛利亚贸易行"，和父亲当年的店同名。 前夫出现在圣诞集市时，玛利亚正在给客户打包从巴黎运来的蕾丝。 这个曾经卷走她所有嫁妆的男人，现在穿着沾满油污的夹克，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求职信。 "我在马赛听说你的事，"他搓着手不敢看她眼睛，"能不能给我个活计？"玛利亚让学徒带他去仓库搬货，自己转身继续核对订单。 玻璃窗上，鸽子群正绕着商场钟楼盘旋，像一串流动的珍珠项链。 暮色里，玛利亚锁上贸易行的铁门，广场上的鸽子已经回笼。 她摸出钥匙打开父亲留下的红木抽屉，里面整齐码着这些年的账本，最上面压着张泛黄的照片，穿西装的男人抱着小女孩站在商铺前，背景里飘着几个白色的鸽子风筝。 晚风从百叶窗缝钻进来，带着鸽哨的余音，玛利亚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另一句话："生意的本质，就是让别人需要你。 "此刻广场长椅上，还有几个孩子攥着没喂完的鸽粮，等着明天的鸽子群再次飞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