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一个高中孩子说,他们班新转学了一个女生,被其他学校开除的,像个女混混似的,第一天上课,拿个粉扑,砰砰砰的拍脸,老师看见了也懒得理她,第二天,在地上放了一个大塑料袋,然后剥坚果吃,直接把壳扔到袋子里,老师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,根本不管,只要她不影响其他人就行。我就是这个班的,坐在她斜后方第三排,能清楚看见她的一举一动。 九月开学第二周,我们班后门突然多了个陌生身影。 不是乖乖背着书包的样子,她斜挎着帆布包,拉链没拉严,露出半截粉色的东西——后来才看清是粉扑。 “听说从三中转来的,之前不在那儿读了。”同桌用笔戳我胳膊,声音压得很低,“你看她那样,好像不太一样。” 我坐在她斜后方第三排,刚好能看见她后颈的碎发,和她转过来时,粉扑“砰砰”拍在脸上的弧度。 粉笔灰在她头顶的光里飘,她却像没看见讲台前皱眉的班主任似的,拍完还对着窗玻璃理了理刘海。 第二天早读,她桌脚多了个大塑料袋。 不是装书本的,是装垃圾的——她从包里摸出袋核桃,开始剥。 指甲盖掐开硬壳的声音很脆,一颗,两颗,壳精准地投进脚边的袋子,没掉出一片碎屑。 班主任从她身边走过时,脚步顿了顿,最终只是扫了眼那个鼓鼓的袋子,什么也没说。 我盯着她的手看了半节课,那双手不像传言里说的“不好惹”,剥坚果时指尖很稳,连指节都在用力,像是在做一件很认真的事。 她为什么非要在课堂上剥坚果呢?是真的不在乎老师的眼光,还是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? 周五放学我值日,留到最后倒垃圾。 她座位底下的塑料袋还在,我弯腰去捡,突然摸到里面不是空的——除了核桃壳,还有一小包用保鲜膜裹着的碎核桃肉,旁边压着张便签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奶奶的,她牙不好,要碎的,早上没时间弄。” 那一刻,我突然想起她转过来拍粉扑时,眼下淡淡的青黑;想起她总在第二节课后盯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发呆,而树下,每天早上都坐着个拄拐杖的老奶奶。 我们总习惯用第一眼看人下定义:她拍粉扑就是“不专心”,她剥坚果就是“捣乱”,她转学就是“有问题”;可谁也没问过,那些“不一样”的背后,是不是藏着一个孩子笨拙的坚持。 就像她宁愿被老师忽视,也要在课堂上剥坚果——因为早上要送奶奶去医院,晚上要回家做饭,只有上课的四十分钟,是她能安安静静给奶奶准备辅食的时间。 那天之后,我再没听班里人说过她“奇怪”。 反倒是她桌脚的塑料袋,每天都换个干净的,里面的坚果壳越来越少,碎核桃肉越来越多,有时还会多一颗奶糖,压在我的练习册上。 下次再遇到“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”的人时,别急着贴上标签——你看到的“不合群”,可能是别人小心翼翼守护的温柔。 最近早读,她不拍粉扑了。 也不在课堂上剥坚果了——奶奶出院了,她每天早上可以在家慢慢弄,不用再偷偷摸摸。 阳光还是照在她头顶,粉笔灰依旧飘着,可我看着她认真记笔记的侧脸,突然觉得,那些曾经飘在她周围的“不一样”,原来都是没被看见的光。
听一个高中孩子说,他们班新转学了一个女生,被其他学校开除的,像个女混混似的,第一
嘉虹星星
2025-12-21 20:07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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