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住了一个多月，今天就要回老家了，有些舍不得走，主要是舍不得儿子，儿子三十多

在北京住了一个多月，今天就要回老家了，有些舍不得走，主要是舍不得儿子，儿子三十多岁了，也不娶媳妇，虽然钱挣的不少，有房子，有车的，但是没有女人，我还是觉得儿子可怜，没有人陪伴，没有人料理他的生活，总觉得有一些缺憾。 行李箱拉链拉到一半，停住了。 北京的晨光斜斜切进来，落在儿子客厅的地板上，洇开一小片暖黄——那是我每天早上擦三遍的地方。 来这一个多月，我总觉得自己像个临时租客，今天终于要退租了，只是这“租客”心里，装着个三十多岁还赖在“单身公寓”里的大男孩。 衣柜里他的衬衫叠得比我整齐，可阳台晾着的袜子永远单只晃悠，像两只找不到伴儿的企鹅。 刚下火车那天，他开着车来接我，副驾座上放着我爱吃的糖炒栗子，热气透过纸袋糊了我一手——我知道，他还是那个会把“想妈妈”藏在栗子壳里的小孩。 第三周的晚上，我假装看电视，指着剧里求婚的场景问他“这男主帅不”，他头也不抬：“没我帅”，然后往我手里塞了颗剥好的橘子。 上周六他加班到深夜，我热了粥等他，他进门时带着一身写字楼的冷气，却先弯腰闻了闻我的头发：“妈，你用我那瓶洗衣液了？挺好闻。” 直到昨天，我整理他书桌，看见抽屉里压着张照片——是他和一个女孩的合影，背景是我没去过的海边，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，像他小时候画的月亮。 那一刻我突然慌了——他是不是早就有喜欢的人了？还是我眼里的“可怜”，在他那儿根本是“自在”？ 后来趁他洗澡，我偷偷翻了翻他手机备忘录，第一条写着：“妈下次来，要告诉她我每周三都和朋友打球，周末去做义工，不是她想的那样天天对着电脑发呆。” 原来我操心的“没人陪伴”，是他主动选择的“独处自由”；我心疼的“生活缺憾”，是他眼里“刚刚好”的日子。 他冰箱里永远有新鲜的菜，会自己修水管，甚至记得我不吃香菜——这些我以前从没注意过。 我总觉得他没人照顾会可怜，可他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井井有条，甚至比我还会照顾人。 原来不是他需要我“料理生活”，是我需要“被需要”的感觉，来证明自己还没老，还能为他做点什么。 现在行李箱拉链终于拉上了，轮子在地板上滚出咕噜噜的响，像我心里没说完的话。 或许母子一场，就是从“我为你好”到“我懂你就好”的漫长转身。 下次再打电话，我不催他结婚了——比起“有人陪”，“他愿意”才更重要，不是吗？ 关门的瞬间，我回头望了一眼，晨光里，那瓶他说“挺好闻”的洗衣液静静立在阳台，瓶身映着我模糊的影子。 原来不是我舍不得北京，是舍不得那个被我唠叨了一个多月，却从没嫌我烦的大男孩；也不是他可怜，是我这个当妈的，还没学会把“牵挂”换成“放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