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，重获自由的张学良赶到美国时，于凤至早已逝世，张学良听到亡妻生前给他留下的八字遗言后，在于凤至的墓前嚎啕大哭。 1990年的夏威夷墓园，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张学良脸上。 墓碑上“凤至·学良”四个字还泛着新石的冷光，可碑前的人已经等了他五十四年。 当牧师念出于凤至遗嘱里那句“生不同衾，死要同穴”，89岁的老人突然蹲下身，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墓碑缝隙，哭声混着风声，像要把半个世纪的亏欠都哭进这方矮石里。 谁能想到，这段始于1916年的婚姻，从一开始就写满身不由己。 张作霖拿着算命先生的“凤命女”批文，硬是把19岁的于凤至塞进了15岁张学良的生活。 新婚夜，张学良摔了酒杯说“这婚是爹逼我的”，于凤至却默默给他铺好床褥，第二天照旧给公婆请安。 后来帅府的人常说，少帅夫人手里的算盘比账房先生还精，可没人知道她夜里给张学良缝补军装时，针脚里藏了多少委屈。 西安事变那夜，于凤至正在南京给宋美龄绣寿桃。 枪声透过无线电波传来时，她手里的银针直接扎进肉里。 后来她坐着邮轮满世界跑，找罗斯福，见丘吉尔，把东北的黑土地照片给每个能帮上忙的人看。 1940年纽约医院的病床上，医生举着乳腺癌诊断书说要切乳房，她攥着张学良早年送的玉佩说“切，保命，我还得等汉卿出来”。 化疗掉光头发那年，她开始炒股票。 别人都笑这个中国寡妇不懂华尔街，她却盯着报纸上的东北灾情报道，把所有积蓄投进粮食期货。 1963年收到张学良托人带来的离婚信时，她正在签好莱坞日落大道的房产合同。 信里说“玲玉（赵一荻）陪我受苦多年”，她在回信里只写了“财产全归汉卿”。 我觉得，这份离婚协议更像她给张学良的一封保证书，保证他在台湾的日子能过得体面些。 张学良到夏威夷时，于凤至已经走了三年。 墓园管理员说，老太太晚年总来这里坐着，一坐就是一下午，看着太平洋的方向。 她买的那块地，右边特意空出三尺，墓碑上“学良”的名字刻得比自己的还深。 后来张学良跟赵一荻合葬在不远处，可每次赵一荻的墓前摆上新花，总会有人看见于凤至的墓碑前多了一束白菊。 墓碑右侧的空位还留着，就像她当年在华尔街为他赚下的千万家产一样，永远给张学良留着位置。 这个从奉天闺秀到商界传奇的女人，用一生证明，爱不是占有，是明知等不到，还愿意把后路铺好。 海风掠过墓园，把张学良那句“我对不起你”吹得老远，可于凤至再也听不见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