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鲁迅来天津旅游,他的游记会怎么写? 大抵是岁末的寒风也懂得些人情世故,吹到海河上便柔了三分。我立在“天津之眼”的座舱里,这钢铁的巨轮缓缓转动,将半座津门托起,又轻轻放下。 脚下那一道水,便是海河了。夜色里,它不像水,倒像一匹摊开的、缀满碎金的旧绸缎,从历史的褶皱里流淌出来,至今未曾凉透。 待到冬去春来,船行水中,两岸的楼宇便活了过来。那利顺德饭店的窗棂里,仿佛还透出百年前谈判的烛光;解放北路的石砌银行,沉默如昔日的账本。 而一转角,光影泼洒在津湾广场的玻璃幕墙上,流动的画卷里,竟有中欧班列的轮廓与港口的巨轮破浪而出,叫人一时恍惚,不知身在何年。 这便是我所见的“天津之韵”了——旧的砖瓦与新的光影,都在这一条河里厮混着,彼此也不言语,却把六百年的心事,都交与了这粼粼的波光去说。 船至三岔河口,风势似乎一紧。同船的人定会兴奋地指点,说这便是“天津的摇篮”。我记起一句老话:“先有三岔口,后有天津卫。”明成祖朱棣在此渡河南下,得了天下,便赐名“天津”,意为“天子渡津”之地。 遥想元朝时,这里已是“连樯集万艘”的盛景。而今,漕运的号子与海运的汽笛早已消散,只剩游船的马达轻声哼唱。历史有时便是这样,轰轰烈烈的开场,终归于市民夜游时一抹平静的背景。 哏都,看过天子龙旗,见过列强炮舰,如今坦然望着霓虹与笑脸,处处散发着“阅尽千帆”的从容。天津人的平常,在这变与不变之间,便静静地写就了。 沿着海河“瞰”天津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