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年代,晚年的胡适在抬北住宅前和儿子、儿媳还有孙子的合影,合影中的胡适依然是穿

不急不躁文史 2025-12-24 00:46:10

60年代,晚年的胡适在抬北住宅前和儿子、儿媳还有孙子的合影,合影中的胡适依然是穿着长衫 六十年代的台北小院里,胡适站在门口,长衫还穿得板板正正,旁边挨着长子胡祖望、儿媳和小孙子。 照片上人不少,其实一眼就能数出少了谁——少了那个一九二一年出生的小儿子胡思杜。 胡思杜生在安徽,名字里的“思杜”,寄着胡适对恩师杜威的敬意。 小时候脑子灵,嘴也甜,就是不太肯死守书桌,父亲又常年在外,父子见面本来就不多。一九四一年,胡适做驻美大使的最后一年,把他送去美国念书,指望七八年读出个学位来。 结果在两所大学间打转,书没读精,文凭也没拿到,只多出一副散淡脾气。 这个家本身带着老式味道。 胡适十四五岁时就和比自己大一岁的远房亲戚订亲,对方读书不多,相貌普通。 一九零八年他远赴留学,二十六岁学成回国,才第一次见到未婚妻,当场完婚。 那时他在学界名声渐响,身边不缺仰慕之人,却始终没翻过这门包办婚姻。两人后来有三个孩子:长子祖望,次子思杜,还有一个小女儿早早夭折,只在家谱上留了一行字。 一九四八年夏天,胡思杜从美国回到北平。 几所大学看在胡适名头上,请他去当老师。胡适心里有数,知道儿子学问根基薄,把邀约一一推回,只说“思杜学业不成,不是研究学问的人才”,托人把他安插进北大图书馆,既图安稳,也盼着他在书架之间慢慢补课。 同年冬天,北平就绷紧了。 解放军兵临城下,国民党败局难挽,蒋介石一面抢运黄金白银和美钞,一面“抢救人才”。胡适这时是北大校长,在离开北平前一个月的校务会上拍板北大不南迁。话刚说得铿锵,南京很快连发两封电报,说专机即将飞赴北平,要接的人名单里有胡适,有清华校长梅贻琦,有史学大家陈寅恪,有历史学家陈垣,还有毛子水、钱思亮等人。 一边是“不迁”的北大,一边是写着“抢救”二字的飞机,这个结只能自己吞下。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中旬,胡适终究带着妻子和行李登上飞往南京的专机。 临走前,妻子给胡思杜留下一箱细软,母子劝他同行。他只是摇头,说自己是普通平民,没有官职,也没得罪过共产党,“共产党来了不会拿自己怎样”。 那天之后,父母南去,儿子留在北平,这一家再没团圆。 不久以后,胡适转赴美国,以“民间外交使者”的身份四处奔走。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十七日,他在南京参加北大五十周年校庆,说起离开北平,自称“弃职的逃兵”,“不能与多灾多难之学校同渡艰危”,说到激动处声音发颤,台下安静得能听见叹气声。 外人只当名士自责,他心里惦记的,还包括北平那个小儿子的下落。 一九四九年后,批判胡适的文章一波接一波。 一九四九年五月,《人民日报》上已出现点名批评;一九五四年运动进入高潮,持续十个月,全国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两百多篇文章,北京开批判会十六次,最后汇成一部《胡适思想批判》,字数超过一百万。 这些文章他几乎一篇篇翻过,看着看着就在报角写两句俏皮眉批,放下时只淡淡一句“不值一驳”。 一九五五年前后,对胡适的全国性批判差不多收尾,胡思杜多少松了口气。 一九五七年,整风运动鼓励“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”,号召党内外提意见。他以为机会来了,认真写下不少教学改革的意见交给院系领导,心里盘算着,多表个态,总能往前挪半步。 风向一变,他成了重点对象,最后被定性为“反党、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”。 这一击来得太重,他怎么也想不明白。 几年前已经写文章批判父亲、公开划清界限,亲情都豁出去了,为何仍躲不过“胡适之子”这四个字。 人在恐惧和迷惘里越陷越深,精神一天天往下坠。 一九五七年九月二十一日,他在唐山上吊自尽,年仅三十六岁,只给堂兄胡思孟留下一封简短遗书。 胡思孟把堂弟葬在唐山郊外,立了一块小木牌。 后来因为和胡适有亲戚关系,他被定为“黑帮分子”,押到宝鸡修铁路,熬到那场风暴结束才回到北京。再去找当年的坟地,小木牌早已不见,只剩记忆里的一个方向。 胡适在台北临终前,把遗产规规矩矩分成两份,留给两个儿子,并不知道小儿子已经不在人世,只以为他沉默着活在大陆某个角落。 提起那篇批判自己的文章,他说过一句话:“最后,连沉默也没有自由。” 胡祖望一九六二年从美国赶到台北料理父亲后事,面对母亲追问,只敢说出“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”,老人家当场昏厥;后来他在美国度过漫长岁月,于二零零五年离世,享年八十六岁,生前表示愿葬在台北父母墓旁。 在墓地东南侧,他特意立了一块约四平方尺的小碑,刻着“亡弟胡思杜纪念碑。胞兄祖望泐石”,算是替弟弟补上一块迟到的石头。 他曾在那场运动的后期托人给大陆亲戚写信打听胡思杜的下落,信件被交给领导,无人敢回。 再看那张六十年代台北的合影,长衫在镜头里还算体面,只是照片外面的人生,早就一道一道裂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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