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老院长被请去“喝茶”, 还没来得及装糊涂, 庞叔令这边已经 甩出了能让徐湖平清醒的“答案”。 那张纸太清楚了。1997年5月8号,拨交证明上“负责人审批”栏,签的就是徐湖平的大名。那会儿他身兼两职,南京博物院的副院长,江苏省文物总店的法人代表。东西从左手倒到右手,他签个字就算完事。现在想说自己不懂、没经手?白纸黑字摆在那儿,骗谁呢。 庞叔令不是一个人。去年12月21号,南博退休的老职工郭礼典,82岁了,对着镜头把事儿捅了出来。老爷子说话都费劲,但一句是一句:“2008年,我们42个人就联名告过,材料送到新华社内参,没下文了。”十七年,告状信都黄了,好些老伙计没等到今天。 徐湖平家住在富贵山的别墅里,一平米四万多。邻居看见,12月22号晚上,他家灯亮了一宿。第二天中午,车来了,老两口被接走。保姆想跟着,没让。后来有媒体发了张图,配了俩字:“剧终”。这戏,算是唱到头了。 他是怎么上来的?1973年进南博,就是个办事员,买票报销打扫卫生。1985年,当上副院长,之后十六年院里没正院长,他就说了算。一个高中生,成了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,管着国宝。 庞叔令为啥咬住不放?她父亲庞增和,1959年给南博捐了137件古画,里头有一幅《江南春》。去年五月,这幅画出现在北京拍卖行,人家开价八千八百万。可庞叔令一查,1997年南博说这是“仿品”,调给了文物总店,2001年让人用六千八买走了。从八千八百万到六千八,这账怎么算? 老徐的儿子徐湘江,开艺术品公司,搞拍卖行。有人举报,老子在院里把真货说成假的,调到店里,儿子就在外面低价买走,转手卖到国外去。连抗战时南迁存在南博的十万件文物,都说没就没了不少,找不回来了。 现在上面派了联合调查组进来。八十二岁的人,该享福的岁数,怕是要在问话里度过了。邻居说那晚灯亮着,他一夜没睡吧?是后悔当年动了贪心,还是后悔当年没把举报信全压下去? 庞叔令要个交代。徐湖平说过“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”。水现在快落了,石头要出来了。就不知道,真相大白的那个下午,他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,对着电视镜头,笑眯眯地讲“文物保护”这四个字。 对了,听说调查组在仓库一个角落,找到一批贴着“待处理”的旧木箱。打开一看,里面是泛黄的档案册,记录着当年一些“模糊操作”的流水号。箱子尘封已久,锁都锈了。这就像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往事,锁锈了,但封条还在,日期还在。它就在那儿,等着被人打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