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以为港片里那些气场全开的廉政公署调查人员,是公务员里的精英。 结果今天才知道,人家压根就不是公务员。 他们是聘用制。 这就有意思了。说白了,人家不进公务员那个圈子,不用排资论辈,任免也不走那套流程。 唯一的绩效目标,就是查案子有没有问题。 而且他们的任免,不受公务员体系管,直接对特区最高负责人交代。 等于说,一群“局外人”,专门负责监督“局内人”。 要理解这种聘用制的必要性,就得从廉政公署成立的背景说起,1973年那个轰动全港的葛柏案,算是把当时公务员体系里的反贪漏洞扒了个底朝天,也间接催生了廉政公署。 当时的葛柏是香港总警司,手握执法大权,却靠着职务之便大肆贪污,被发现拥有远超薪金的430多万港元财富后,竟然借着公务员体系的规则漏洞,拿着警务人员机场禁区通行证轻松潜逃英国。 那会儿负责反贪的还是警方内部的检举贪污组,隶属于公务员体系,查案时处处受限,既没有独立的调查权,还得顾及同僚情面,更别说面对葛柏这样的高级别官员,搜证难、制衡难的问题暴露无遗。 市民为了“反贪污、捉葛柏”上街抗议,本质上就是对公务员体系内部反贪的彻底失望,也正是在这种民愤之下,港府才下定决心成立一个完全独立于公务员体系的反贪机构,而聘用制就成了实现这种独立性的核心抓手。 聘用制最直接的好处,就是打破了公务员体系里那套排资论辈的规矩,让廉政公署能真正做到“唯才是举”而非“论资排辈”。 和公务员体系里按资历熬年头、拼人脉晋升不同,廉署的所有职员都签订固定期限的聘用合约,每次聘期两年半,能不能续约、能不能晋升,全看考核结果,而考核的核心就俩字:办案。 这种导向下,没人会把精力浪费在拉关系、混圈子上,毕竟干不出实绩,合约到期就可能卷铺盖走人。廉署的招聘完全面向社会公开,对学历的要求不算苛刻,却把品格和专业能力放在首位,入职前还要做严格的社会背景调查,只要本人或亲属有黑社会背景,直接一票否决。 尤其是负责防贪的部门,压根不招刚毕业的大学生,清一色要拥有5年以上工作经验的行业精英,比如工程师、建筑师、会计师这些,这些人带着各行各业的专业经验进来,查案时能精准戳中不同领域公职人员的贪腐漏洞,比在公务员体系里按部就班培养出来的人员更有针对性。 这种招聘模式,相当于给廉署组建了一支“编外突击队”,没有体制内的条条框框束缚,反而能吸纳更多真正会办案、敢办案的人。 聘用制让廉署彻底跳出了公务员体系的管辖链条,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办案,这也是“局外人”能有效监督“局内人”的核心保障。 廉署的最高负责人廉政专员,由香港特区行政长官直接提名,再上报国务院任命,而专员之下的上千名职员,全由公署自行聘用和管理,既不归公务员事务局管,也不受其他政府部门掣肘。 这种独立的任免权,意味着没有哪个公务员部门能通过人事调动来干预廉署办案,更不可能出现“自己人查自己人”时的包庇纵容。 从数据和实际成效来看,这种“局外人监督局内人”的聘用制模式,确实交出了亮眼的成绩单。如今廉署的在职人员大概有1300多人,其中将近五分之四都集中在负责抓捕、审案、调查的执行部,这种人员配置完全围绕办案核心展开,没有公务员体系里常见的冗余机构和闲散人员。 自1992年起,廉署每年都会做一次周年民意调查,最新的结果显示,超过九成的香港市民对廉署的工作表示支持,还有八成五以上的市民对贪腐持“零容忍”态度,这背后离不开廉署聘用制带来的高效办案能力。 在国际层面,2022年透明国际的“清廉指数”中,香港在全球180个国家和地区里排名第12位,是亚太地区表现最好的地区之一,而这份“廉洁金招牌”的铸就,核心就在于廉署能始终保持独立,不被公务员体系的利益所捆绑。 反观廉署成立之前的香港,贪腐猖獗到什么程度?警察收保护费、公职人员办事索贿是常态,普通市民办事不塞钱就寸步难行,而廉署成立后,靠着这群聘用制的“局外人”,一步步把香港从“贪腐重灾区”变成了全球知名的廉洁城市,这种转变本身就印证了聘用制的合理性。 说到底,廉署的聘用制本质上就是打造了一个“隔离带”,把办案人员和公务员体系彻底隔离开来,让他们以“局外人”的身份拥有足够的独立性和自由度,去监督那些手握公权力的“局内人”。 这种制度设计最聪明的地方,就是看透了体制内监督的天然弊端——一旦身处同一个利益圈子,再严格的规定也难免会被人情和利益所裹挟,而聘用制恰恰打破了这种圈子束缚,用合约和绩效说话,让办案人员只能靠实绩立足,没有任何理由去包庇纵容贪腐行为。 从葛柏案的成功告破,到如今九成市民的支持率,再到全球领先的清廉指数,这些事实和数据都在说明,这群“非公务员”的聘用制职员,不仅撑起了香港的廉洁防线,更证明了“局外人监督局内人”这种模式的有效性,不得不说,当年为廉署设计这套聘用制的人,确实把人性和制度的博弈琢磨得透透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