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几年中秋,大哥都会包几席,请上七大姑八大姨免费吃一顿,今年突然不请了。离中秋还有三天,村口老槐树下的石凳上就聚满了人,二姑手里攥着刚买的月饼纸,叉着腰先开了口:“往年这时候,强子早把镇上‘聚福楼’的包厢订好了,今年咋没动静?” 强子是村里的“中秋席长”——连续五年,中秋前三天,他准会开着那辆半旧的面包车,去镇上“聚福楼”订包厢,七大姑八大姨二十多口人,热热闹闹吃顿免费的团圆饭。 今年中秋的风里,却没飘来聚福楼烤鸭的香;村口老槐树下的石凳,倒比往年更早聚满了人。 二姑攥着张皱巴巴的月饼包装纸,纸角被指甲掐出了印子,她把纸往石桌上一拍:“往年这时候,强子早把包厢号发到群里了,今年咋跟闷葫芦似的?” “他是不是发达了,瞧不上咱这些穷亲戚了?”有人小声嘀咕。 “还是……他家里出啥事儿了?”三婶插了句,声音比刚才低了半截。 三婶坐不住,揣了俩刚蒸的红薯往强子家走——她想着,问问总比瞎猜强。 强子家的院门没关,他蹲在门槛边修自行车,车胎瘪着,辐条上还沾着泥点。 “强子,忙呢?”三婶把红薯往石磨上一放,“今年中秋……” 强子直起身,手背蹭了蹭额头的汗,车把上挂着的药袋晃了晃——里面是他爹的降压药,还有张医院的缴费单,数字红得刺眼。 “婶,今年不订了。”他声音有点哑,“俺爹春天摔断腿,住院费花了三万多;面包车跑运输零件也坏了,得修。” 三婶没接话,拿起强子扔在地上的扳手,帮他扶着车轮:“那你咋不早说?” 强子笑了笑,露出点不好意思:“怕你们操心,也怕……怕你们觉得我小气了。” 那天下午,三婶没回老槐树下,她直接去了二姑家;二姑听完,把刚买的月饼塞进布兜,转身去了菜园摘毛豆。 习惯了被人把团圆饭端到眼前,就容易忘了那桌菜背后,是强子起早贪黑跑运输攒的钱——他爹今年春天摔断了腿,住院费像个无底洞,面包车也该换零件了,哪还有余钱请二十多口人吃饭? 中秋那天,强子家的小院摆了张方桌,桌上是二姑的毛豆炒肉、三婶的烙饼,还有他自己炖的排骨汤——没有聚福楼的排场,碗筷碰撞的声音却比往年更响。 后来村里人才知道,强子没说出口的是:他想让团圆饭,变成“大家一起做的饭”,而不是“他一个人请的客”。 你看,总把别人的付出当理所当然,就像把月饼纸当成了月饼本身——甜的从来不是那张纸,是人心。 老槐树下的石凳空了,风里飘来的,是各家厨房飘出的菜香;二姑手里的月饼纸,不知啥时候换成了块刚出锅的糖糕,她往强子手里塞:“尝尝,比聚福楼的甜。”
连续几年中秋,大哥都会包几席,请上七大姑八大姨免费吃一顿,今年突然不请了。离中秋
嘉虹星星
2025-12-27 13:08:45
0
阅读:8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