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4月，王耀武收到蒋介石的密电，让把丢失周村的师长周庆祥押去南京受审。 那份标注"绝密"的电报在王耀武手中泛着冷光，墨色字迹像一道催命符。 三天前刚从周村突围的周庆祥还在济南陆军医院养伤，脚上的弹孔还裹着渗血的纱布，这位曾在衡阳死守47天的抗日将领，此刻成了蒋介石要"以儆效尤"的败军之将。 周村城墙的缺口还在冒烟时，周庆祥带着300残兵往济南撤。 他的整编三十二师原本就不是嫡系，一万两千兵力里有两个旅是刚抓来的壮丁，面对许世友七个师的猛攻，18小时防线就垮了。 医院里他摸着枕边的青天白日勋章，那是1944年从衡阳战俘营逃回来后蒋介石亲手颁的，现在这枚勋章在抽屉里硌得慌。 王耀武在私宅摆了桌简单的宴席，水晶灯下密电的影子投在周庆祥缠着绷带的脚上。 "校长的意思很清楚，"王耀武给酒杯倒满酒，"但你衡阳有功，或许能......"话没说完就被周庆祥打断"我守衡阳被俘都没死，现在战败倒成了罪人？"玻璃杯在红木桌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 南京特别军事法庭的审判只用了七天。 控方拿出的防御部署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地堡位置，却没人提解放军六倍于己的炮火。 周庆祥提交的兵力对比表被压在卷宗最底层，审判长秦德纯盯着他的军靴问"127件重武器为何不战而丢？"他没解释那些武器早就缺零件，只是重复说"我部坚守至最后一刻"。 1948年5月12日雨花台的风带着血腥味。 周庆祥拒绝写悔过书，execution前喊的"军人战死沙场何罪之有"被枪声截断。 消息传到济南时，王耀武正在给整编84师师长吴化文打电话，听筒里的声音突然变调，后来才知道吴化文当天就开始跟中共秘密接触。 三个月后济南战役打响，千佛山阵地的守军看见城墙上挂着"活捉王耀武"的横幅，忽然想起周村失守后被拉去枪毙的周庆祥。 那封密电最终没能挽救国民党的溃败，倒是成了高压统治下体制崩塌的第一块裂纹，就像周庆祥留在医院床单上的血迹，慢慢洇开，再也擦不掉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