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姑18岁跟着大她11岁的小姑父私奔,19岁就生了我表弟。那年冬天,外婆家的红漆木门被拍得震天响,三姨举着撕碎的结婚证哭喊:“陈秀兰你糊涂!那个王建军初中都没读完,在工地扛水泥的,能给你什么好日子?” 那年冬天,腊月的风裹着雪籽,外婆家的红漆木门被拍得震天响。 三姨举着撕碎的红本本,声音都劈了:“陈秀兰你糊涂!王建军大你11岁,初中都没读完,在工地扛水泥的,能给你什么好日子?” 木门缝里飘出煤烟味,混着小姑新腌的芥菜香——18岁的她躲在门后,指甲掐进门框的木纹里。 我后来才知道,他俩是在县城医院门口遇上的。 小姑给发烧的外婆抓药,钱被扒手摸了,蹲在墙角哭。 姑父背着工友去急诊,蓝布工装沾着水泥点子,却从贴身处摸出皱巴巴的五块钱:“妹子,先给老人看病,我叫王建军,住桥东工棚。” 三姨说的没错,姑父真是“扛水泥的”。 可那年汛期,小姑半夜急性阑尾炎,是姑父踩着没过膝盖的洪水,走了十里地背她去医院; 工头欠薪三个月,他把工棚里唯一的木板床拆了,给小姑钉了个带抽屉的梳妆台。 私奔前夜,小姑摸着抽屉里姑父攒了半年的铝制发卡,突然就不想听外婆说“门当户对”的道理了。 19岁的小姑抱着襁褓里的表弟,站在漏风的土坯房里,第一次给老家打电话。 三姨在那头冷笑:“现在知道哭了?当初撕结婚证的劲儿呢?” 电话这头,姑父正把冻裂的手伸进灶膛取暖,听见这话突然站起来,抢过听筒:“我王建军认字少,但知道疼人。秀兰跟着我,没穿过一件新衣裳,可她没掉过一滴委屈泪——不信你们来瞧!” 前年清明我去给外婆上坟,遇见姑父在给小姑挑染白发。 他戴着老花镜,手抖得厉害,染发剂蹭在耳后也没发觉。 小姑笑他:“当年在工地上扛钢筋都不抖,现在挑几根白头发倒怂了?” 姑父嘟囔:“这不是怕弄疼你嘛,你头皮嫩。” 我突然想起三姨那句话:“能给你什么好日子?” 是啊,姑父没让小姑住上高楼大厦,没让她穿金戴银。 可那个当年在工棚里用搪瓷缸子给她煮红糖鸡蛋的男人,现在会把猕猴桃烫软了剥给她吃;那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的男人,会把降压药和她的维生素分开放,贴上“早上吃”“晚上吃”的小纸条。 日子是苦是甜,到底谁能说得准呢? 就像外婆家那扇红漆木门,后来被雨水泡得褪了色,可门轴处被小姑父摩挲出的包浆,倒比新漆还亮堂。 现在去姑父家,他总会从柜顶摸出个铁盒子,里面是泛黄的五块钱纸币,和那枚磨得没了花纹的铝制发卡。 “你小姑跟着我,没享过福。”他说这话时,小姑正端着刚蒸好的槐花糕从厨房出来,白汽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:“老头子又说胡话,这辈子,我就爱吃你蒸的槐花糕。” 爱这东西,哪有什么标准答案呢?
我小姑18岁跟着大她11岁的小姑父私奔,19岁就生了我表弟。那年冬天,外婆家的红
小杰水滴
2025-12-30 18:28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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