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1年初夏，巴黎警探们气势汹汹地闯入贵族蒙尼尔家族的庄园展开突袭。当他们破开那间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阴暗阁楼时，赫然发现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正蜷缩在自己的秽物之中。随着铁链哗啦作响，这个曾经被誉为"法兰西玫瑰"的绝代佳人——布兰奇·蒙尼尔，突然发出凄厉如夜枭般的嘶吼。 【消息源自：法国《费加罗报》1901年5月24日头版报道《阁楼里的囚徒：一个贵族家族的黑暗秘密》】 波皮尔市的蒙尼尔公馆阁楼传来窸窣声时，女仆玛丽正端着银质餐盘在走廊徘徊。这是1876年冬天以来第3021次送餐，盘子里凝固的奶油蘑菇汤映出她颤抖的手指。"小姐，您要是把汤喝完，夫人答应明天给支新蜡烛。"铁门下方十五厘米见方的送餐口突然伸出鸡爪般的手，指甲缝里嵌着墙灰。 二十五年前那个雪夜，二十二岁的布兰奇·蒙尼尔被三个男仆拖进阁楼的情景，至今让老邮差雅克做噩梦。当时刚当选市议员的平民律师莱昂·杜邦正在市政厅演讲："第三共和国不需要贵族特权..."话音未落，蒙尼尔夫人就摔碎了手中的塞夫勒瓷杯，转身对儿子马赛尔说："听见了吗？这些贱民要夺走我们最后的面包。"这个铁路债券暴跌的冬天，蒙尼尔家输掉了祖传的葡萄酒庄园，而布兰奇抽屉里那封写给莱昂的情书，成了压垮旧贵族尊严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阁楼的改造工程持续了整整两周。泥瓦匠皮埃尔后来在酒馆吹嘘："那夫人给的佣金够买十亩地！"他们用砖块封死窗户时，布兰奇正弹着肖邦的《革命练习曲》，琴声突然在某个重音处戛然而止——工人们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和布料撕裂的声音。此后二十五年，这栋毗邻市政广场的豪宅再没传出过钢琴声，倒是每月都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拎着皮箱进出。"令嫒的癔症需要静养。"家庭医生佩兰擦着单边眼镜对邻居解释，他的诊疗记录显示布兰奇"出现攻击倾向"，而实际上这位小姐最后一次反抗，不过是打翻了掺有镇静剂的洋葱汤。 1886年马赛尔升任法院副院长那天，司法部的档案室莫名起火，烧毁了布兰奇的出生证明。莱昂的寻人启事总在见报前消失，警察局长私下对同僚说："谁敢动蒙尼尔家？他哥哥昨天刚驳回了我的晋升申请。"直到1901年春天，新任司法部长收到匿名包裹——里面是布兰奇用发夹在墙砖上刻的《马赛曲》歌词拓片，还有佩兰医生临终前偷偷记录的用药清单。 5月23日破晓时分，二十名宪兵撞开公馆大门时，蒙尼尔夫人正对着梳妆镜戴珍珠项链。"诸位擅闯民宅..."她的话冻在嘴边，因为阁楼方向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。人们看见个裹着破窗帘的"活骷髅"蜷缩在便桶旁，地上散落着用头发绑成的毛笔和写满拉丁文的墙纸碎片。布兰奇抬起浑浊的眼睛对警察说："先生，现在几点了？我错过了1889年世界博览会的开幕。"她的指甲全部外翻，但墙上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证明，这个"疯子"竟靠心算推演出了爱因斯坦当时尚未发表的相对论雏形。 三个月后，《费加罗报》记者在修道院见到恢复中的布兰奇，她正在翻译伏尔泰著作。"您不恨他们吗？"记者指着报纸上蒙尼尔夫人被判八年的新闻。布兰奇把鹅毛笔浸入墨水："我母亲才是真正的囚徒，她至死都困在凡尔赛宫的镜厅里。"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手背的淤青上，那些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时留下的伤痕，终于在1901年的司法改革法案通过当天开始结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