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，国民党高级将领王耀武被俘，被带到陈毅面前。陈毅开口便问：“你家里为啥藏着两台拖拉机？”突如其来的问题，直接把王耀武问懵了。
1948年9月24日深夜，华东野战军司令部临时驻地，马灯下，陈毅正专注查看作战地图。
“首长，王耀武带到了！”警卫员掀开棉帘报告。
门口，两名战士架着一个穿灰布长衫的中年人。这人头发蓬乱，脸色惨白，但眼神里还透着军人的刚毅。
“王司令官，别来无恙啊。”陈毅率先开口，语气带着调侃。
王耀武抬头，认出了老对手。他张了张嘴，却不知如何回应。
突然，陈毅话锋一转：“我听说，你家里藏了两台拖拉机？”这话一出，在场所有人都懵了，王耀武更是浑身一震，满脸惊讶。
时间回到几天前。济南战役打响，王耀武深知孤城难守，带着残部扮成平民向东逃窜。
9月19日凌晨，逃到寿光县时，他突然腹痛难忍，钻进路边农家茅厕。解手时，他习惯性掏出一沓雪白的进口卫生纸——在当时的农村，这可是稀罕物。用完随手一扔，却被路过的农民看在眼里。
几个小时后，解放军根据村民举报，在芦苇荡里将王耀武抓获。从他贴身口袋搜出金笔、高级怀表，这位国民党山东省主席，彻底低下了头。
多年后，王耀武仍感慨：“没想到，我竟栽在一张卫生纸手里。”
1904年，王耀武出生在山东泰安上王庄的贫寒农家。父母省吃俭用，供他读了几年私塾。但军阀混战，家里实在撑不下去，15岁的他只能辍学。
他跟着同乡闯关东，在天津一家食品公司当学徒。因聪明肯干，很快被调到上海分公司。大城市的繁华，让他萌生改变命运的强烈愿望。
1924年，黄埔军校招生。王耀武果断辞职，南下广州报考。
在黄埔三期，他结识了张灵甫、李仙洲等日后的国民党名将。毕业后，从少尉排长做起，凭借出色军事才能一路升迁。1927年，年仅23岁的他，就当上了蒋介石嫡系部队的营长。
中原大战时，王耀武率部死守战略要地，为蒋介石立下大功。战后，他被破格提拔为团长，还获赠百两黄金，成了国民党军中的“新星”。
抗日战争爆发，王耀武迎来人生高光时刻。他率领的74军（后改称整编74师），在淞沪会战、长沙会战、常德保卫战等战役中屡建奇功，被称为“抗日铁军”。
1939年上高会战，战斗惨烈。王耀武亲自率51师与日军肉搏，手持大刀冲在最前，身负重伤仍不下火线。此役毙伤日军1.5万余人，被赞为“抗战以来最精彩之作战”。
蒋介石多次召见嘉奖，宋美龄还设宴款待他全家，称他是“党国栋梁”。可谁能想到，抗战胜利后，他的命运急转直下。
抗战胜利，王耀武想解甲归田，却被蒋介石强令进攻解放区。他深知内战不得人心，多次称病请假，都被驳回。
1946年，王耀武出任国民党山东省党政军统一指挥部主任。他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：“山河破碎，百姓流离，吾辈却要同室操戈，于心何忍？”
1947年莱芜战役，王耀武的部队被粟裕指挥的华东野战军全歼。他悲愤求援，得到的却是“死守济南”的命令。
看着军队不断溃败，他失望至极：“委员长口口声声团结，关键时刻却把我们当炮灰。”
1948年秋夜，面对陈毅的“拖拉机之问”，王耀武沉默片刻，缓缓说道：“那两台拖拉机是朋友送的。我早想好了，打完仗就回老家种地。”
陈毅目光柔和了些，示意警卫员搬来椅子：“坐下说。你一个国民党高级将领，咋想回家种地？”
王耀武长叹：“陈司令员，不瞒您说，我出身农家，深知百姓苦。这些年打内战，实非我愿。就盼着能用拖拉机帮乡亲多打些粮食。”
这段对话，被陈毅写进报告，并评价：“此人抗日有功，对内战有清醒认识，可争取改造。”
被俘后，王耀武被送往北京功德林战犯管理所。起初，他抵触改造，甚至绝食。但随着学习，他逐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。
他在思想汇报中写道：“过去以为国民党是正统，现在明白，得民心者得天下。”
1959年，王耀武作为首批特赦战犯获释。毛主席接见时说：“你抗日有功，人民不会忘记。”此后，他担任全国政协文史专员，撰写回忆录，为研究国民党历史留下珍贵资料。
1968年，王耀武病逝于北京。遵照遗愿，他的骨灰安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。这位从农家走出的抗日名将，最终在新中国找到了归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