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7年，地下党被处决前婉拒房东送的断头饭：“我吃不下。”房东弯腰轻声说：“这碗饭你必须吃，还得慢慢吃、好好吃！”
那年的一个阴冷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苏州河边传来乌鸦刺耳的叫声，李凤岐被反绑着双手推进临时刑场，粗粝的麻绳勒进腕骨，军靴踹在膝窝让他重重跪在泥地里。
不远处几个刽子手正在给步枪上油，金属部件碰撞声像催命的更漏。
吴必荣端着粗瓷碗穿过晨雾走来时，看守的士兵正叼着烟卷清点子弹，这个总在巷口晒霉干菜的房东，此刻弯腰的幅度比平日更深，青布长衫下摆沾满露水。
"李老板，吃口热乎的。"他把碗沿贴到李凤岐唇边，蒸腾的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碗里是再普通不过的咸菜泡饭，米粒间却浮着可疑的油星，苏州城百姓断不会在饥荒年月这样奢侈。
李凤岐摇头时，发现对方拇指在碗底急促地敲出摩斯密码的节奏，吴必荣突然提高音量："这碗饭你必须吃！"
他刻意把"必须"二字咬得极重，眼尾余光扫过三米外正在点烟的敌军官，当李凤岐佯装顺从开始吞咽，吴必荣立即转身拦住要走过来的士兵："长官，犯人要上路也得当个饱死鬼不是？我屋里藏着绍兴老酒，正好给您驱驱寒气。"
刑场上的空气突然微妙起来，几个看守交换着眼色，有人舔着嘴唇望向吴必荣指的方向。
等杂沓的脚步声远去，李凤岐舌尖触到碗底冰凉的金属，那把德国产折叠刀不过两寸长，刀刃却磨得极薄，刀柄缠着防滑的棉线，正是三个月前组织丢失的那批物资里的标记。
远处传来吴必荣夸张的劝酒声，混着敌军官醉醺醺的笑骂，李凤岐用膝盖夹住刀片，借着俯身咳嗽的动作把它滑进裤脚暗袋。
他想起上个月在茶楼偶遇吴必荣时，对方曾状若无意地提起新腌的雪里蕻"咸得能硌牙"，现在才明白那是在暗示武器藏匿点。
晨雾散尽时，喝得东倒西歪的看守回来押解犯人，李凤岐被推搡着走过吴必荣的杂货铺，看见柜台下露出半截酒瓶，瓶口塞着的根本不是软木塞，而是美制手雷的拉环。
这个总被邻居嘲笑抠门的房东，此刻正用抹布慢条斯理擦拭柜面，青筋暴起的手背却暴露了真相。
二十天后，苏州监狱的暴动震惊了整个华东区，幸存狱警的笔录里反复提到"有犯人用专业手法割断电网"，而档案记载的越狱工具正是"德制精密刀具"。
彼时吴必荣的杂货铺早已人去屋空，只在米缸底部留着半张烧焦的纸条，上面用针尖大的字迹写着："咸菜缸第三排左转九十度"，那里埋着二十支黄油枪和三百发子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