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伯30多岁的时候,请人算了一卦,说他只能最多能活到60岁。所以到了

叙白呀嘿 2025-12-03 08:31:19

我大伯 30 多岁的时候,请人算了一卦,说他只能最多能活到 60 岁。所以到了 50 岁就不怎么干活了,说自己剩余时间不多了。要好好享受人生。 大伯以前在村里的砖厂干活,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天黑了才回家,一年到头没几天歇着。自从不干活后,他每天都起得挺晚,起来后先在院子里转两圈,看看自己种的那几棵果树。那些果树是他不干活那年春天栽的,有苹果树、梨树,还有一棵桃树。他每天都会给果树浇水、施肥,遇到刮风下雨,还会去看看树枝有没有被吹断,果子有没有掉下来。 开春那会儿,果树刚栽下去,蔫头耷脑的,叶子都卷着。我跟大伯说:“这树看着活不成啊,你费这劲干啥?”大伯蹲在树坑边,手里捏着个小水瓢,正一勺一勺往树根浇温水,慢悠悠地说:“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,树也一样。你对它上心,它就给你长精神。”说完还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,卷了根旱烟,点着了,蹲在树边上抽,眼睛一直盯着那几棵小树,好像能从树干上看出花来。 头两年,树长得慢,也就比手指头粗点,枝条细得跟柴火棍似的。大伯也不急,春天剪枝,夏天捉虫,秋天落叶了还要给树干刷白灰。有回下大雨,风把桃树枝吹折了一根,大伯披着雨衣在雨里蹲了半个多小时,用绳子把断枝绑回树干上,嘴里还念叨:“挺住啊,明年还指望你结果子呢。”我在屋里看着,觉得这老头有点傻,又有点让人心里发酸。 第四年开春,果树突然就抽条了,枝桠往横里长,叶子绿得发亮。苹果树先开了花,白花花的一片,招了好多蜜蜂。大伯每天早上起来,第一件事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树底下,盯着那些花看,一看就是一上午。大娘喊他吃饭,他说:“别吵,花儿正开得热闹呢,我陪它们待会儿。” 那年秋天,苹果树上结了二十来个果子,青里带点红,看着就脆。大伯摘了个最大的,用袖子擦了擦,递到我嘴边:“尝尝,自己家的。”我咬了一口,甜里带点酸,汁水顺着嘴角流。大伯在旁边嘿嘿笑:“怎么样?比砖厂的工资甜吧?”我点头,他又说:“以前在砖厂,天天想着多挣点钱,给你哥娶媳妇,给你姐陪嫁,没一天为自己活过。现在好了,守着这几棵树,看着它们开花结果,比数钱踏实。” 村里有人背后说闲话,说大伯年轻时拼命挣钱,临了信算命的,不干活瞎折腾,是等着阎王爷来接。这话传到大伯耳朵里,他也不恼,照样每天伺候果树。有回村东头的老李头跟他下棋,说:“你真信那算命的?60岁就到头了?”大伯落了个子,说:“信不信的,日子总得往下过。以前觉得60岁远着呢,现在觉得,就算真到那天,我也没亏着自己——看过花开,吃过自己种的果子,跟你下过这么多盘棋,够本了。” 眼瞅着大伯就60岁了。生日前一天,他摘了一篮子苹果和梨,挨家挨户送。送到村西头的五保户张大爷家时,张大爷拉着他的手说:“老哥哥,你这几年过得比谁都舒坦,不像我们,活一天混一天。”大伯拍着他的手说:“人啊,别老想以后的事,把眼前的日子过好,比啥都强。你看我这果树,今年结得多,明年肯定更多,到时候还送你。” 生日那天,我们一大家子都去了。大伯穿了件新衬衫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精神得很。吃饭时,我哥问他:“爸,今天60了,有啥感想?”大伯喝了口酒,说:“感想就是,这算命的没准不准——你看我现在,能吃能睡,能给果树剪枝,阎王爷怕是还看不上我。”说得一桌子人都笑了。 现在大伯72了,腰有点弯,耳朵有点背,但每天早上还是雷打不动地去院子里转。果树早就长成大树了,枝桠伸到院墙外,每年果子结得吃不完,大娘就拉到镇上集市卖,换回的钱大伯全买了鸟食,在院子里挂了个喂鸟器,天天有麻雀、斑鸠来吃食。 前几天我回老家,看见大伯正给苹果树疏花。他抬头看见我,喊:“回来啦?今年苹果花比去年还多,秋天给你留一筐红富士。”我问他:“还记得当年算命的说你60岁那事不?”大伯直起腰,捶了捶后背,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,皱纹里都是笑:“早忘啦。现在觉得,人活多大岁数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有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——我这十几年,天天都是为自己活,值了。”说完,又低头去摆弄那些花骨朵,嘴里哼起了年轻时在砖厂听的老歌,调子跑了十万八千里,却比任何时候都好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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