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毅元帅结婚时的照片太珍贵了，距今已经多年了，那一年陈毅39岁，妻子张茜18岁。那时候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，结婚的时候能够拍下一张照片，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。 课本里的《梅岭三章》翻开就能看到那几句硬气的诗，一提起陈毅，很多人想到的都是戎装和沙场，很少想到他也有一张简单的新婚照。一九四零年的水西村，他在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驻地里成了家，和十八岁的新娘站在镜头前，屋子简陋，两个人站得规矩，脸上压着笑意。 那一年，部队把驻地安在江苏省漂阳县的水西村，周围封锁线层层压上来，枪声时远时近。 二月里，陈毅在这里办婚事，一九零一年八月出生的他，已经三十九岁，身上带着多年行军留下的那股硬劲。张茜一九二二年六月出生，只十八岁，年纪小，神情却稳当，心里明白自己要跟着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。 结婚不久，部队里挤出一点空，找来相机和胶卷，两个人拍了那张黑白合影。 原片后来被人修过，当年的紧绷还在。张茜站在一侧，头发梳得利落，脸上没首饰，眉眼清爽，有少女的羞涩，也有几分笃定。陈毅穿着军装，肩背挺直，眼神沉着，嘴角藏不住笑，像是从漫长行军路上抽空回头，看见身边这一个人。 在那种年月，胶卷是宝贝，闲工夫更稀少，能在战火间隙拍下结婚照，对不少人来说想都不敢想。 水西村这张照片，算是一点倔强:日子再难，也要把一个“家”的模样留在相纸上。 说起陈毅，多数人先想到“元帅”两个字，想到那首写在梅岭上的诗。 《梅岭三章》走进课堂，走进少年的背诵声里，“断头今日意如何”被念得铿锵有力。关于战斗和围困的故事很多，这几张照片把笔墨没顾上的那一块补出来，让人看到他从战场回到屋里时的神色。 一九五一年，又有一张照片留下。 这一年陈毅五十岁，张茜二十九岁，两人身边多了两个孩子。站在中间的是长子陈昊苏，九岁，穿着规矩，表情略拘谨，眼睛盯着镜头。 张茜怀里抱着的是次子陈丹淮，八岁，身子往母亲怀里一靠，脸上挂着安稳。 这一张里，陈毅脸上的线条比当年新婚时舒展许多，眉宇间透着“志得意满”的劲头，像是长久打拼后好不容易有了一方可以安顿的天地。张茜身上的气质变化更明显，少女的青涩褪去，利落又温柔的家常气冒出来。 目光落在孩子身上，嘴角带着笑。 一九四零年的战地新婚，一九五一年的四口之家，隔着不过十来年，照片里的世界已经变了模样。 战火的阴影退到画面外，孩子的身影挤了进来，人们开始盘算学业这些平日里才会念叨的事。 六十年代的那张全家福，把这条线拉得更长。那时候，陈毅和张茜身边已经围了四个孩子，长子陈昊苏、次子陈丹淮、三子陈小鲁、长女陈姗姗，全都在镜头前站好。 几个男孩身姿挺拔，小女儿陈姗姗脸上笑意活络，把画面里的紧张冲淡不少。 同一张照片里，陈毅的变化很扎眼。 目光更深，脸部线条更硬，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坚毅。 站姿依旧挺拔，却带着一点不自觉的僵直。张茜围着白围巾，身披宽大的军大衣，整个人显得精神，也带着柔和。 她的笑不夸张，只是微微扬起嘴角，却让人一眼看到那种“事情再多，心里还撑得住”的底气。 三张照片摊开，一端连着一九四零年水西村那间小屋，一端连着六十年代孩子站在父母身旁的场景，中间夹着一九五一年那段四口之家。 照片背后没有配字幕，可年月和神情已经把故事刻在上面，战争和建设，全都没有明说，只在衣着的质地和脸上的纹路里慢慢显形。 镜头定住的是瞬间，人走的是漫长的路。 一九七二年一月，陈毅离开，终年七十一岁。从一九零一年走到这一年，军旅一生，诗作一生，家庭也在风浪中一起熬。两年后，一九七四年三月，张茜去世，享年五十二岁。 回头看那张十八岁时的结婚照，再对比六十年代披着军大衣站在孩子中间的模样，前后不过几十年，人已经从清秀少女变成主心骨。 这些照片如今被一遍遍翻出来，不光因为画面里站着一位元帅和他的家人，也因为里面有普通人能懂的东西。战火中匆匆按下快门，是不肯让生活被炮火完全吞没。 一九五一年把两个儿子拉到身边合影，是在为新生活立一个标记。 六十年代那张七口人的全家福，像给起伏的岁月打上一个结，一家人在世事纷乱中站齐。 很多人读《梅岭三章》，感叹诗句硬朗，再看到水西村那张结婚照，心里多少会生出另一层理解。 写出“创业艰难百战多”的人，也会为拍一张婚后合影腾出一点时间，会看着十八岁的妻子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。 这些照片把人拉回到地面上:原来传奇人物也是丈夫，也是父亲，也是会在相纸前认真站好的普通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