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大校长胡适,在给儿子的信中,有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话:“无论你的志气怎样高,对人

不急不躁文史 2025-12-07 00:42:15

北大校长胡适,在给儿子的信中,有这么一段耐人寻味的话:“无论你的志气怎样高,对人切不可骄傲,无论你的成绩怎么好,待人总要谦虚和气。” 一九二九年夏末,民国十八年八月廿六日夜,灯下纸铺在案上,胡适写下“祖望”。 那时他已经名声在外,这一晚只做父亲。 十岁的儿子要离开家庭,到苏州念书,在几百人的学堂寄宿,大人舍不得,又知道非走这一遭不可,只能说一句“为你想,离开家庭是最好办法”。 在信里,离家被说成一份三合一的功课:学独立,学合群,学会自己觉得该用功。 独立,不是挂嘴上的词,被他拆成许多小动作。 饮食要自己照管,冷暖要自己知道,起居别等人伺候。能照应自己、肯服侍自己,才配说独立。 他又把责任压在孩子肩上:功课做得好,是自己的光荣;做错了事,学堂记过、罚站,也是自己的羞耻。光荣也好,难堪也好,都别往别人身上甩。那句“这是你自己独立做人的第一天”,像是在纸上划了一道线。 儿子从“屋里这一位”变成“几百人中的一个”,就得学着和人打交道。信里说得干脆:要做自己的事,却不能妨害别人的事;要会爱护自己,却不能伤害别人。别人需要帮忙,伸手就是,只有一条绝不能碰,不能帮人做坏事。帮同学作弊,帮人去犯学堂规矩,这些看似“够义气”的事,在他那里全算错账。 讲完这些,他塞给孩子三句问话,当成随身的小秤砣:“假使我做了他,我应该怎样?”“我受不了的,他能受得了吗?”“我不愿意的,他愿意吗?”这几句丢进宿舍、操场、饭厅都合用。 排队抢位,夜里说笑吵得别人睡不着,只要往这三句话上一套,心里大概就有数。“合群”在他笔下不靠口号,只靠习惯性地替人想一想。 再看那句“无论你的志气怎样高”,就不那么空。 信里,他先肯定孩子:“你不是笨人,功课应该做得好。”紧接着提醒,世上比你聪明的人多得很。聪明不稀罕,不用功就要落后。功课及格根本算不上光彩,在一班要往最高那一排挤,在一校要向最高那一排看齐。成绩要争最优等,品行也要争最优等,做人还要向“最上等的人”学,这几句话,把孩子往上推得很紧。 他又不准这股劲往外冒。志气得放在心里,放在平日下的工夫里,不能挂在嘴上,更不能摆在脸上。一个人志气再高,说话待人也得谦虚和气;成绩再好,见了别人也不能端架子。脾气越柔和,人缘越好;越自以为是,越被瞧不起。那两句被反复引用的话,就是在给这股“向上”的劲勒个缰,不让它变成眼高于顶的毛病。 说完大道理,这位父亲忽然家长里短起来。摊头的小吃,看着香,他一句话就挡住:“不要买摊头上的食物,微生物可怕。”井里的生水,自来水管的冷水,喝着爽口,他还是那句“不要喝生水冷水,微生物可怕。”孩子爱贪凉,他打个比方:身子受了寒,如同水冰了不流,如同汽车上汽油冻住,车子便开不动。很多病就是这么闹出来的。 他惦记的不只肚子,还有脚和头。 学堂里人多路远,脚气病常见,被他点名为“最可怕,最危险”的毛病。 两脚走路一旦觉得吃力,就要赶紧请医生验看,别硬挺。头痛也是一样,头一痛,就该想到可能发热,要学会用温度表,也叫寒暑表,看看有没有热度。 这些叮嘱写给十岁的孩子,是希望他早些学会照顾自己的身子骨。 说到吃,他又算了一笔账。 学校饮食里的“滋养料”不够,这话写得客气,却很实在。怎么办,只能自己给自己添一点。他让儿子每天早起吃一匙麦精,可以试着拿麦精代替糖浆,涂在面包上吃。 末了再补一句:“这几条都是很要紧的,可不要忘记。”志气可以藏在心里,身体却得一口一口顾。 信的尾声,有一句地方味很重的话:“你是徽州人,要记得‘徽州朝奉,自己保重’。”几字之间,把出身、性格、行事风格连在一起。 徽州人讲究算得清、站得稳,这一句既是叫孩子别忘了自己是哪路人,也是在提醒他,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。 这些都说完,他又讲起写信的规矩。 要儿子用一本簿子,把寄出的信一封封记上:“家信苏州第一号 某月某日寄”“苏州第二号 某月某日寄”。 收到的家信,也照样编号:“爸爸苏州第一号 八月廿七日收”“爸爸苏州第二号 某月某日收”“妈妈第三号 某月某日收”。看着像记账,其实是在教孩子把来往挂念当回事,也让他知道,自己写出去的每一句话,家里都在算着日子等。 纸到末尾,情绪没有被铺开,只淡淡一句:“儿子,你不在家中,我们时时想念你,你自己要保重身体。”再加一句“不要忘记我们,我们不会忘记你。努力做一个好孩子。” 落款写“爸爸”,时间再记一遍:十八年八月廿六日夜,一九二九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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