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2年，程学启降清，怒斥叶芸来：“他日我归来，安庆将无宁日”。安庆陷落后，程学启冒着枪林弹雨，率先冲入缺口，16000太平军力战而亡。 几个月前，程学启还镇守着安庆北门。那时候他是陈玉成属下将领，与叶芸来共守孤城，白日杀敌，夜里突袭湘军营垒。叶芸来曾托付小姨高氏与他成婚，结为亲戚。 两人关系原本密切，但局势变化，亲情成了障碍。曾国荃将程学启养母和族人控制，扬言若不归顺清廷，就让家破人亡。程学启心里翻江倒海，一边是亲人性命，一边是太平天国的誓言，他迟疑过。 叶芸来发现程学启举动异常，将其困于营垒之中，断绝外援，希望逼其继续死战。但这反而促成反叛。程学启夜里带十余亲信逃奔湘军，投敌之后，他深知需要立功才能保命。他熟知北门防御布局，建议曾国荃挖地道爆破攻城，并亲自指挥夺取三座重要外垒，断绝太平军粮道。 太平军主将叶芸来得知其旧部反叛，亲上城楼，当着程学启的面处斩高氏及其子女。程学启咬牙切齿，怒火攻心，誓要报仇。当时湘军多次攻城不克，爆破之后的冲口成了唯一机会。程学启第一个冲进缺口，直扑叶芸来府邸，巷战惨烈，城中血流成河。 可他不是第一次背叛。早在十年前，程学启是江湖草莽，因生活困顿投身太平军，带来的悍将丁汝昌也日后成为北洋水师提督。程学启因一次斩首敌将，声名鹊起，投至陈玉成帐下，开始仕途。 他性情刚烈，战法凌厉，但也因此不受湘军器重。安庆之战后，他虽立大功，却因非湘人，被曾国荃“转交”李鸿章。李鸿章将其收为淮军首将，与刘铭传并列。 有人说他一生两次投敌，是背信之徒，但也有人认为，他不过是在绝境中求生。他在苏州亲自主持杀降，两万太平军被清军剿灭。西人斥之为暴行，李鸿章却称之为“快刀断乱麻”。程学启得以稳固地位，却也因此再背上血债。 “杀人者，人亦杀之。” 1864年，他率淮军进攻嘉兴，依旧身先士卒，攀登云梯冲锋时，被太平军枪弹击中头部，血流不止，当场重伤，不久身亡。李鸿章追赠提督，厚葬以示纪念。 丁汝昌闻讯后不语良久，往日旧识，早已在刀锋中分道扬镳。苏州城外，曾有人问程学启是否后悔，他只淡淡回一句：“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” 每个选择，都在战火中决定命运。程学启不是英雄，也不是叛徒。他不过是那个乱世里，活得最狠的士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