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8年,志愿军撤军前,黄继光弟弟黄继恕在朝鲜战场上完成了一件让所有人动容的事——他专程赶到597.9高地,捧起一抔浸染着哥哥鲜血的泥土,小心翼翼包进手帕,含泪默念:“三哥,妈妈让我带你回家”。 黄继恕记事起,三哥黄继光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之一。四川中江的老家穷,爹妈守着几亩薄田过活,三哥十几岁就跟着大人上山砍柴、下河摸鱼,换点粗粮贴补家用。他总记得三哥蹲在灶台边,把碗里仅有的几块红薯挑给他,自己啃着难以下咽的糠饼,还笑着说“哥不爱吃甜的”。1951年,村里来招志愿军,三哥瞒着家里偷偷报了名,临走前才塞给他一个磨得发亮的弹壳,说“等哥回来,给你带朝鲜的糖吃”。那时候他不懂战争的残酷,只知道三哥要去很远的地方,能打跑欺负人的敌人,他攥着弹壳,盼着三哥兑现诺言。 1952年10月,村里的干部带着抚恤金和烈士证走进家门,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,醒来后抱着三哥的照片哭了三天三夜,眼睛肿得睁不开。他那时候才明白,三哥说的“回来”成了永远的奢望,朝鲜的糖再也等不到了。 妈妈摸着他的头,一遍遍念叨“你三哥是英雄,可他也是我的娃啊”,从那天起,妈妈的枕头边总放着一块亲手缝的蓝布手帕,针脚密密匝匝,她说等有机会,一定要去朝鲜把三哥的“根”带回来,哪怕只是一抔土。 1958年,听说志愿军要从朝鲜撤军,黄继恕立马找到当地的武装部,说要跟着队伍去朝鲜,去接三哥“回家”。武装部的同志一开始不同意,说战场还没完全清理,弹片和地雷都没清干净,太危险。可他一遍遍地磨,坐在武装部的门槛上,说“我哥埋在那儿,我不去,妈这辈子都放不下,我也放不下”。 最终,他跟着撤军的后勤部队踏上了朝鲜的土地,一路上,车厢里的志愿军老兵听说他是黄继光的弟弟,都默默给他腾位置,有人掏出珍藏的压缩饼干塞给他,有人指着窗外掠过的山川说“前面就是上甘岭,你三哥就在那儿,那片山,是我们用命守住的”。 车子停在离597.9高地不远的地方,剩下的路只能靠走。脚下的土地坑坑洼洼,随处可见炮弹炸出的深坑,有的坑里还嵌着锈迹斑斑的弹片,路边的野草长得半人高,却遮不住那些残留的战壕痕迹,战壕壁上还能看到当年战士们刻下的“保家卫国”。 带路的老兵是当年和黄继光并肩作战的战友,他指着一处被炮火削平的山坡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你三哥就是在这儿,用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机枪眼。那天的炮火密得像下雨,我们冲了好几次都没上去,敌人的机枪扫得我们抬不起头,是你三哥抱着炸药包扑上去的,他没喊一声疼,硬是用身子挡住了枪口,我们才能冲上去拿下高地。” 黄继恕顺着老兵指的方向走过去,蹲下身,用手轻轻拨开野草,指尖触到的泥土硬邦邦的,混着暗红色的印记,那是血渗进土里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。他从兜里掏出妈妈缝的蓝布手帕,小心翼翼铺在地上,一点点捧起泥土,泥土里还能摸到细小的弹片碎屑,他生怕漏掉一点,动作轻得像怕惊醒睡着的三哥。 风从山坡上吹过,带着淡淡的硝烟味,他想起三哥临走前的笑容,想起妈妈夜里偷偷抹泪的样子,眼泪忍不住掉下来,砸在泥土上,他对着泥土默念:“三哥,妈妈让我带你回家,咱不留在这儿了,跟我走,回家就能闻到妈妈做的玉米饼香了。” 周围的老兵们都站得远远的,没人说话,有人悄悄抹眼泪,有人对着山坡敬军礼,风穿过战壕的缝隙,呜呜的像哭声,又像战士们没说完的话。黄继恕把包好泥土的手帕紧紧攥在怀里,帕子被捂得发烫,他觉得怀里不是泥土,是三哥的魂,是妈妈盼了六年的念想。返程的路上,他一路都没合眼,手始终按着帕子,生怕颠掉一点泥土,生怕三哥“走丢”。 回到家那天,妈妈早早等在村口,头发白了大半,看到他怀里的蓝布帕子,颤巍巍地接过来,贴在脸上,老泪纵横:“我的儿,终于回家了,妈再也不用对着照片喊你了。”他把泥土倒在自家的院子里,妈妈在上面种了一棵桂花树,说“桂花香,你三哥从小就喜欢,他能闻见,能找到家”。后来每到秋天,桂花开满院子,妈妈就坐在树下,给泥土里洒点水,念叨着三哥小时候的趣事。 黄继恕捧回的不是普通的泥土,是哥哥留在异国他乡的忠魂,是千万烈士家属对亲人的惦念。上甘岭的泥土里,埋着无数像黄继光一样的英雄,他们用生命守住了家国的安宁,而他们的亲人,用最朴素的方式,把英雄的“根”牵回了故土。这份跨越国界的牵挂,连着战场与家乡,连着牺牲与思念,成了刻在中国人骨血里的家国情怀,从未褪色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