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姑姐家孩子要上小学了，因为学校离我家近就小区对面，她就跟我老公商量，想让孩子周

大姑姐家孩子要上小学了，因为学校离我家近就小区对面，她就跟我老公商量，想让孩子周一到周五住我家，周末再接走，每月给800块钱补贴。我老公回来跟我说这事儿时，手里还攥着大姑姐塞的一袋苹果。 老公推门进来的时候，夕阳正斜斜地切过客厅，把他手里那个红塑料袋照得透亮——里面是大姑姐刚塞给他的苹果，个个都顶着新鲜的蒂。 “姐说，小宝上学的事儿，想跟咱们商量下。”他换鞋的动作顿了顿，“学校不是就在对门嘛，她想让孩子周一到周五住这儿，周末再接回去。” 我正弯腰给花盆浇水，喷壶的水流突然顿了一下。瓷砖上溅开一小朵水花，像个没说出口的问号。 “每月给八百块，说是补贴。”老公把苹果袋往茶几上放，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。我数了数，一共九个苹果，红得有些晃眼。 八百块。我脑子里飞快地转起来：孩子的早餐要单独做，晚上得辅导作业，周末我们两口子想赖会儿床都不行——这钱够不够请个钟点工？还是说，这钱更像块遮羞布，把“麻烦”两个字盖得严严实实？ “你怎么想？”我直起身，发现老公正盯着我，眼神里有我熟悉的犹豫。他总是这样，在我和他姐之间像个被拉拽的橡皮筋。 “姐说……孩子跟着咱们，她放心。”他避开我的目光，去厨房拿水果刀，“再说，就几步路的事儿。” 我走到阳台，小区对面的小学教学楼在暮色里露出半截，操场上还有几个晚走的孩子在追跑。突然想起去年冬天，小宝来家里玩，非要把他的奥特曼塞给我暖手，说“婶婶的手像冰块”。 那孩子的眼睛很亮，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。 “我不是不愿意帮忙。”我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轻声说，“只是……咱们家就这么大，多一个孩子，就像多了台永动机，从早到晚都得围着转。”老公从身后递来一杯温水，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我的手背。 “要不，先试试？”他的声音很轻，“要是实在不行，再跟姐说。” 我看着茶几上那袋苹果，突然想起大姑姐每次来都要带点东西，有时是一把自己种的青菜，有时是她织了一半的毛衣。她总是笑着说“不值钱”，可那袋子里装的，不就是一个做母亲的小心思吗？ 第二天早上，我去敲客房的门，小宝已经自己穿好了校服，书包放在门边，正踮着脚够书架上的童话书。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，在他毛茸茸的头顶跳着舞。 “婶婶早！”他转过身，手里还捏着那本《小王子》，“妈妈说，在这里要听婶婶和叔叔的话。” 我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，因为爸妈加班，也曾在邻居家吃过晚饭。那家阿姨总会给我留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羹，碗底还藏着两个虾仁。 那天送小宝去学校，他牵着我的手，一步一跳地过斑马线。“婶婶，你知道吗？我们班有个同学，他每天都是自己走路上学。”他仰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以后我也可以自己走，不用你送。” 我蹲下来，帮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。风从耳边吹过，带着桂花的香气。 “那可不行，”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，“婶婶得看着你走进校门才能放心。” 现在，每个周一的早上，我都会和小宝一起站在阳台上，看他背着书包，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冲进对面的校门。书包上挂着的奥特曼挂件，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。 老公说，大姑姐最近总在电话里夸小宝懂事了，说他学会了自己整理书包，还会把好吃的留给弟弟。 那八百块钱，我一直没要。大姑姐却坚持每个月都往我卡里打，备注写着“小宝的伙食费”。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，到底图个啥。 她在电话那头笑了，说：“图个放心。孩子在你那儿，我和你姐夫都能安心上班。再说，咱们是一家人，不是吗？” 是啊，一家人。有时候，麻烦和温暖是分不开的。就像那袋苹果，放久了会皱皮，可吃起来，还是甜的。 现在，我家的冰箱里总躺着几个苹果，红通通的，像一颗颗心。小宝说，这是“平安果”，吃了就能平平安安。我想，他说得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