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朋友叫我出去吃饭，到了饭店点好菜，她说：“别着急，还有一个人。”我好奇地问：

昨天朋友叫我出去吃饭，到了饭店点好菜，她说：“别着急，还有一个人。”我好奇地问：“谁呀？”她神秘一笑，“你别管了，我找个人给咱俩结账，一会你多吃饭少说话。”过了20多分钟，来了一个中年男人。朋友热情地迎上去，说道：“菜我们都点好了，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？” 昨天下午朋友发微信，说发现家新开的湘菜馆，非拉我去尝鲜。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靠窗卡座，桌上的菜单翻得卷了边，见我坐下就把菜单推过来，“菜我点完了，剁椒鱼头、小炒黄牛肉，都是你爱吃的。” 我刚要拿茶杯，她突然按住我手腕，“别着急，还有个人。” 靠窗的卡座还留着上一桌的烟味，混着隔壁桌飘来的辣椒香，她转着玻璃杯沿，指甲上的亮片晃得我眼晕——那是上周我们一起做的美甲，她说这颜色显手白。 “谁啊？”我抽回手，茶杯底在桌面上磕出轻响。 她神秘一笑，往我碗里夹了块免费的卤豆干，“你别管了，我找个人给咱俩结账，一会你多吃饭少说话，听见没？” 我嘴里的豆干突然有点咸。 她这话像块冰扔热水里，滋滋响着化不开——找个人结账？我们认识十年，她什么时候学会占这种小便宜了？ 我没再追问，只是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，心里数着路过的第12辆电动车时，门口风铃响了。 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，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，袖口卷到小臂，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串磨得发亮的菩提子。 朋友“噌”地站起来，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，“张叔您可算来了！菜我们都点好了，您看看还想加个什么？要不加个干锅肥肠？我记得您爱吃这个。” 男人摆摆手，把手里的塑料袋往旁边空位一放，袋子角露出半截降压药的盒子，“不用不用，你们点的就行，我随便吃点。” 我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。 那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——她不是要占谁的便宜，她是怕直接说“我叔最近手头紧，咱们请他吃顿饭”会让对方难堪，才编了这么个“找人结账”的借口，连点的菜都是她自己平时舍不得点的贵菜。 可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？是怕我觉得她多管闲事，还是怕我不愿意配合这场“演戏”？ 我偷偷看她，她正给男人夹牛肉，筷子递过去的时候手稍微顿了一下，好像怕油溅到他的蓝衬衫上。 男人开始说话，声音有点哑，说自己最近换了新工作，虽然累点但工资涨了，“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叔说，别老自己扛着。” 朋友低头扒饭，头发垂下来遮住脸，“知道啦张叔，您快吃菜，鱼头要凉了。” 我突然想起她上周做美甲时说“最近手头有点紧，美甲都想做便宜的”，原来不是手头紧，是把钱省下来给叔叔买降压药了。 我放下筷子，招手叫服务员，“再加个清蒸鲈鱼和凉拌木耳，张叔，我听我朋友说您爱吃鱼，这个鲈鱼刺少。” 朋友猛地抬头看我，亮片指甲在灯光下闪了一下，我冲她眨眨眼，她突然笑了，嘴角的梨涡里像盛了汤里的辣油，有点烫人。 后来走出饭店，晚风把卡座的烟味吹得干干净净，男人走在前面，背影比刚才挺拔了点。 朋友挽着我胳膊，小声说“谢啦，没拆穿我”，我才发现她挽着我胳膊的手，指节因为用力有点发白。 其实很多时候，我们看到的“占便宜”背后，可能藏着别人小心翼翼维护的体面；那些“少说话”的叮嘱里，或许裹着不想让朋友为难的温柔。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，别急着皱眉头，先看看对方藏在亮片指甲下的，是不是一双想托住别人的手。 路过垃圾桶时，我看见男人刚才放下的塑料袋被风吹开，里面除了降压药盒子，还有个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包——大概是他本来想给朋友，又没好意思拿出来的吧。 朋友突然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，“其实我也怕演砸了，万一你当场问‘张叔是谁’，我都不知道怎么圆。” 我捏了捏她发白的指节，“放心，下次再有这种‘找人结账’的局，我还来，不过下次得让我点个最贵的菜。” 她“呸”了一声，笑骂我“没良心”，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像两根缠在一起的筷子，谁也离不开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