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破产负债，老婆要离婚。他很无奈，找算命的。男人还没开口，算命的说：“你所求的

男人破产负债，老婆要离婚。他很无奈，找算命的。男人还没开口，算命的说：“你所求的，我掐指一算，已尽知。此去东二十里，有一山，曰华山。”男人叫陈磊，前两年开建材店赚了些钱，跟风扩张开了分店，没承想遇到原材料涨价、工程欠款拖欠， 陈磊蹲在算命摊前时，裤兜里的离婚协议书边角已经被手指捻得起了毛。 就像他前两年扩张时签下的那些草率的分店租赁合同，如今都成了扎手的刺。 前两年建材店生意火，他开着二手皮卡送货时，后视镜里总跟着一串要货的卡车。 那会儿他觉得钱就像仓库里的水泥，堆得冒尖；跟风开分店那天，他还请了锣鼓队，放了一挂两千米的鞭炮，震得整条街的玻璃都嗡嗡响——现在想来，那响声倒像是给后来的破产提前敲的丧钟。 原材料突然涨价，工地老板们欠着货款玩消失，分店的租金和人工像个无底洞。 他把家里的存款填进去，又借了网贷，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店铺被贴上封条。 老婆把离婚协议拍在桌上时，眼睛红得像被砂纸磨过：“陈磊，我看不到头了。” 他没处去，揣着协议在街上游荡，看见桥洞下那个戴老花镜的算命先生。 摊位前摆着块“铁口直断”的木牌，木牌角上还沾着昨天的雨水。 他坐下，刚想开口，先生枯瘦的手指在罗盘上转了半圈，突然抬头：“你所求的，我掐指一算，已尽知。” 陈磊的心猛地一跳。 先生却没看他，手指往东边一指：“此去东二十里，有一山，曰华山。” 他愣住了——东二十里哪有华山？他从小在这县城长大，东边只有个光秃秃的土坡，最多算个丘陵，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。 他还是去了。 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动车，往东骑了二十里，果然是那个土坡，坡下有个老头在放羊，羊粪蛋子滚了一地。 “这叫华山？”他问。 老头叼着烟袋笑：“啥华山，这叫‘滑山’，下过雨溜得很！” 他突然觉得有点滑稽，却还是把电动车停在路边，开始往上爬。 土坡上的野草刮得裤腿沙沙响，爬到一半时，他累得蹲下来喘气，望着远处县城的轮廓，那些欠他钱的工地、关了门的分店、老婆红着的眼睛突然都清晰起来——他什么时候开始把“赚钱”当成了唯一的目标，连老婆说想去海边看看，他都推说太忙，现在却连带她去村口小河边坐坐的力气都没有了？ 也许算命先生说的“华山”，从来就不是什么神仙住的山。 是让他来爬爬这土坡，出一身汗，看看自己其实还能走，还能喘，还没到真的爬不起来的地步。 当初扩张时，他看见隔壁老王开分店赚了钱，就觉得自己也行，连市场调研都没做，合同看都没看完就签字，现在想想，那不是自信，是贪心蒙了眼。 老婆要离婚，不是不爱了，是他把所有的坏情绪都倒给她，却忘了她也是个普通人，也会累，也会怕。 那天他在“滑山”顶上坐了两个小时。 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，却把心里堵着的东西吹松了些。 后来他没再去找算命先生，也没立刻撕了离婚协议，而是先去工地找了个搬砖的活——至少，能先把网贷的利息还上。 晚上回家时，他买了把老婆爱吃的草莓，洗干净放在盘子里。 离婚协议还在裤兜里，边角依旧卷着。 但他捏着的手指，好像没那么用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