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老公经历了30年的婚姻生活。昨天整理旧物时,翻出了当年的结婚照——照片里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我扎着麻花辫,两人笑得一脸青涩,背景是单位食堂临时布置的“礼堂”,连红地毯都是用红布拼的。 昨天蹲在阳台角落翻旧纸箱,指尖突然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——是本相册,封面的烫金“新婚纪念”早就磨成了灰,像蒙了层陈年的雾。 我蹲在地上抽相册,纸页哗啦啦响,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。翻到第三页时,一张照片“啪嗒”掉出来,边角卷了毛边,像被谁啃过似的。 捡起来才看清:是结婚照。 照片里的他站在左边,穿着件中山装,袖口磨出了白边,领口却系得一丝不苟,像生怕谁看见他里面那件洗得发灰的秋衣。我在右边,麻花辫垂到腰,辫梢还沾着点碎草——前一天去后山采野花,被风吹乱了没梳干净。 背景是单位食堂,墙上贴的“囍”字歪歪扭扭,红布从东头扯到西头,说是“红地毯”,其实是王大姐把家里的被面、李师傅的红窗帘全抱来了,缝缝补补凑了条“路”。那天他牵着我走上去,被面滑溜溜的,我差点摔一跤,他攥着我手直冒汗,小声说“别怕,有我”。 我捏着照片发愣,厨房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——是他在找酱油,老花镜滑到鼻尖上,勾着的围裙带子还松了半截。 “你看啥呢?蹲那儿不动弹。”他端着酱油瓶出来,路过我身边时瞟了眼照片,脚步顿了顿。 我把照片举到他眼前,阳光从窗户斜进来,正好照在他当年的笑脸上。“你瞅瞅,那时候你头发多黑,现在跟顶了团雪似的。” 他没接话,伸手来拿照片,指尖在照片里我的辫子上蹭了蹭。“那天你非要扎俩辫子,说显年轻,结果风一吹,辫梢扫得我脖子痒,想笑又不敢笑,脸都憋红了。” 我噗嗤笑出声。可不是嘛,仪式完了他偷偷跟我说,“你辫子再晃,我就要当众打喷嚏了”。 “还有这红布,”他指着照片背景,“王大姐后来见我就念叨,说她那条被面是新做的,结果被咱们踩出俩脚印,洗了三遍都没掉。” 我突然想起什么,戳戳照片里他的中山装口袋:“这里面是不是塞着你攒了三个月的粮票?说要请我吃全城最好的糖醋排骨,结果当天食堂只煮了白菜粉条。” 他终于笑了,眼角的皱纹堆起来,像照片里的青涩被岁月揉成了团。“你说,当年要是知道这红布地毯能走30年,会不会吓得不敢踩?”他问,声音有点哑。 我没答,伸手摸他鬓角的白发——跟照片里的黑发比,软多了,像蒲公英的绒。当年他总嫌自己头发硬,梳不顺中山装的领子,现在倒好,软得能贴在头皮上。 他把照片塞回我手里,转身往厨房走,“我热俩馒头,咱中午就着老照片吃,当忆苦思甜。” 我看着他背影,还是当年那个走路带风的青年,只是肩膀塌了点,腰弯了点,可那双手,刚给我递照片时,指尖还在微微发颤——像30年前在食堂门口,攥着我的手说“别怕”时一样。 窗台的麻雀又飞回来了,落在相册上,歪着头看照片里的人。阳光把照片晒得暖烘烘的,连卷边的毛边都软和了些。 原来有些路,走的时候觉得短,回头看才发现,早把青涩走成了默契,把红布走成了日子。 他端着馒头出来,盘子里放着俩剥好的蒜,跟当年在食堂分菜时一样,总把大的那颗往我碗里推。 “发什么呆?”他把馒头塞我手里,“再不吃,凉了。” 我咬了口馒头,热乎气从喉咙暖到心里——照片里的青年老了,可给我暖馒头的人,一直都在。
我和老公经历了30年的婚姻生活。昨天整理旧物时,翻出了当年的结婚照——照片里的他
好小鱼
2025-12-17 12:50: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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