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妻之痛后,他辞去上市公司高管:张铁生用晚年告诉你什么才最重要。 新西兰的清晨,74岁的张铁生在社区公园散步,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。 照片上是他和妻子董礼平在东北老家的院子里,那时他刚从商海抽身,眼里还有没褪尽的锐气。 如今邻居们只知道这个爱侍弄花草的华人老头,没人会把他和那个写“白卷信”的名字联系起来。 几年前董礼平走后,张铁生的生活像被抽走了一根主心骨。 这个陪他走过铁窗岁月、又一起从零开始创业的女人,曾在他最落魄时用自行车载着他跑市场,也在他成为上市公司高管时劝他“别被办公室的灯光晃花了眼”。 妻子的离世让他突然明白,那些签过的合同、开过的会,在空荡荡的家里连回声都留不下。 1973年的夏天,23岁的张铁生在高考卷背面写完那封信时,不会想到这个举动会把他钉在历史的展柜里。 物理化学试卷几乎空白,信里却写满“不甘心当书呆子”的愤懑。 随后铺天盖地的宣传把他捧成“反潮流英雄”,可1976年后,铁窗又成了他的下一个“舞台”。 15年刑满释放时,他攥着董礼平送来的2000块钱,在沈阳街头转了三圈,不知道除了“张铁生”这个名字,自己还能是谁。 没人料到这个“白卷英雄”会在商海里扎下根。 上世纪90年代初,他和几个朋友凑钱办饲料厂,骑着二手摩托车跑遍东北的乡镇兽医站。 有次在零下20度的雪地里车坏了,他硬是推着车走了十里地,到客户家时棉鞋冻成了冰疙瘩。 后来禾丰牧业上市,他作为创始人之一站在敲钟台上,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,他却想起董礼平说的“你看这饲料袋上的字,比当年报纸上的你真实多了”。 58岁那年,张铁生突然向董事会递交辞呈。 当时禾丰牧业市值刚过百亿,他手里的股份能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。 有人劝他“再干几年,给儿女多留点”,他指着办公室墙上的照片说:“礼平走前让我别太累,我现在才听懂。” 随后他把大部分股份陆续减持,转身给辽宁老家捐了几千万,建学校、设奖学金,连捐赠协议都要求“别写我的名字,就说是个老知青”。 如今他在新西兰的生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。 早上给女儿家的孩子做早饭,下午去华人社区的图书馆看书,偶尔和老伙计视频时会说起家乡学校寄来的感谢信,信里孩子们画着歪歪扭扭的教学楼,旁边写着“谢谢张爷爷”。 他总把这些信摊在桌上,阳光照过来时,字里行间的铅笔印和当年那张“白卷”上的钢笔字,竟有了奇妙的重叠。 董礼平走后,他把书房里的商界奖杯收进了柜子,却把孩子们的画挂在了墙上。 前几天整理旧物,他翻出当年饲料厂的账本,扉页上是董礼平写的“踏实做事,清白做人”。 他摩挲着那行字笑了,原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,最重要的东西,早就被那个陪他推车走雪路的人写在了纸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