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周六，儿子儿媳带着我孙子回来了，孙子五十天了，第一次来奶奶家。我提前三天就开

昨天周六，儿子儿媳带着我孙子回来了，孙子五十天了，第一次来奶奶家。我提前三天就开始收拾屋子，把尘封多年的婴儿床擦得锃亮，连窗帘都换成了浅蓝色，就为了给这个小祖宗最好的。 昨天周六，天还没亮我就醒了。 窗帘是新换的浅蓝色棉麻，透光时能在地板上投出细碎的格子，像小时候给儿子画的简笔画。 提前三天就开始折腾——婴儿床从储藏间拖出来时蒙着层灰，我蹲在地上擦，抹布蘸着稀释的柠檬水，从栏杆到床板擦了三遍，连床板缝隙里的陈年灰絮都用棉签挑了出来，那是儿子小时候啃过的床沿，现在要承托他的儿子了。 九点门铃响，我手在围裙上蹭了蹭，开门时差点忘了咧开嘴笑。 儿子抱着个粉白的小襁褓，儿媳在旁边扶着，“妈，我们来了。” 我眼睛一下子就黏在那团小被子上，五十天的小奶娃，闭着眼，睫毛像两把沾了露水的小扇子，呼吸时胸口一起一伏，轻得像片刚抽芽的柳叶。 儿媳把襁褓递过来，“妈，抱抱？” 我手都抖了，之前在心里演练了一百遍的“一手托颈一手托臀”，真到怀里就全忘了——就那么虚虚托着他的背，手指蜷着不敢用力，生怕捏坏了这团软乎乎的肉。 他突然动了动，小嘴撇了撇，我心一紧，以为要哭，结果他咂咂嘴，又睡过去了，嘴角还挂着点奶渍，像偷吃了蜜的小猫。 低头闻了闻，一股淡淡的奶香混着婴儿沐浴露的清甜味，跟记忆里儿子小时候一个样，又好像更软，更让人心尖发颤。 之前总跟老姐妹念叨“来了就是小祖宗，吃喝拉撒都得伺候着”，其实心里慌得很——五十天的小奶娃，能看懂奶奶的心思吗？能知道我换窗帘时跑了三家布艺店，就为了找一块不刺眼又温柔的布料吗？ 现在他趴在我臂弯里，小脑袋靠着我的胳膊肘，我能感觉到他心脏在小小的胸腔里跳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比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让人安心。 儿子在旁边笑，“妈，您之前不是说怕抱不好吗？现在姿势挺标准啊。” 我瞪他一眼，嘴硬，“我孙子，我能不会抱？” 其实眼泪差点掉下来——哪是会抱，是这小肉团自己往我心里钻呢，钻得我骨头缝都跟着软了。 中午阳光正好，浅蓝色窗帘把光滤得温温柔柔的，照在婴儿床的小被子上。 他醒了，没哭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，看到我时，突然咧嘴笑了一下，没出声，就嘴角翘了翘，像颗刚剥开的糖。 我赶紧凑过去，“看见奶奶了？嗯？我的小宝贝。” 他又笑了，小手挥了挥，好像在打招呼，小拳头攥着，指甲盖粉粉的，比小扣子还小。 婴儿床的栏杆还留着我昨天擦时蹭掉的一小块漆，露着里面浅木色的木头，像个小小的记号，记着我这个奶奶有多手忙脚乱。 窗帘的格子光影在他脸上慢慢移，我坐在床边，数他的睫毛，数他的呼吸，数着数着就忘了时间。 原来所谓的“小祖宗”，不是要供着，是要捧着——捧在手里，也捧在心上，连带着那些琐碎的准备，都成了甜津津的盼头。 以后每个周六，我都要把这床小被子晒得香香的，把窗帘拉得正好，等这团小软肉再来，用他的小拳头，一下下敲开我心里最软的那扇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