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，国军中将刘勘在瓦子街用手榴弹自戕，死状极惨。彭德怀下令收敛尸体，并说：“刘勘并非愚人，为何轻易钻进我军的口袋阵？” 一年之前，刘勘还在榆林增援途中因警觉敌伏拖延进军，被胡宗南撤职。那次事件对刘勘打击极大。尽管不久恢复了军职，但那道处分像钉子一样钉在军旅履历上。 他知道，在胡宗南的系统里，一旦留下“不服从”的印记，就再难摆脱。 刘勘不是不懂战术的人。早在抗战时期，他就在华北战场负过重伤，右眼被弹片击中，落下终身残疾。即便如此，他没有离开部队，还带伤坚持作战，被称为“独眼将军”。 他对地形、火力布控、后勤调度的判断，远比很多只会念课本的参谋强得多。他在西北多年，太清楚瓦子街一线的地形，山高谷深、道路狭窄，是典型的易守难攻死地。 电令从西安来了，要求他从洛川迅速向宜川推进。他原本建议绕行，但胡宗南在电报里直接命令必须当天出发。这不是建议，而是上级的意志。 刘勘带着29军从洛川出发时，内心是复杂的。他并不是未料到会有伏击，反而正是因为太清楚敌军的套路，他才迟迟难以踏出那一步。 可越是犹豫，越显得畏敌。 在国民党的内部语境中，这是致命的标签。他身边不少军官都在提醒他上一次“误时”的后果。这支部队已非刘勘最初带出来的那批人，政工系统早已盯着每一句话，每一个动作。 进瓦子街任家湾那晚，先头部队遇到阻击。有人建议暂停待命，他否决了。不是不怕，而是不能再犹豫。2月29日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一纵部队突袭了乔儿沟东南高地，截断了公路后路。 刘勘终于确认自己陷入了包围。他曾试图以主力反扑东南高地，但西北野战军早已布下重兵。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，尸体一层压着一层。 3月1日清晨，弹药告罄，指挥部已无人守卫。刘勘坐在破败掩体内，拿出手枪转了几圈，又放回去。他的右眼因为旧伤早已干涩，但这一刻却红了。 他想起自己在华北作战时，是怎么从日军手里把阵地夺回来的。想起黄埔校场上的口号，想起很多老同学，有的投降了，有的早死了。 如今这身军服，再也撑不起什么信念。 手榴弹在地面炸响时，指挥部最后的电台信号也消失了。刘勘死后，西北野战军在现场清理时发现他手中还紧握地图。彭德怀看到尸体后沉默了许久 刘勘的死，代表着那些想凭真本事打仗却又永远无法控制战场节奏的将领群体。他们懂战争，但不被允许独立思考。 他们想避开死路，却只能一步步往里走。 彭德怀亲自指令：“给他一口像样的棺材。”不是怜悯，而是敬意。刘勘值得一场体面的结束，尽管他所效力的系统早已摇摇欲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