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两个孩子到小区玩滑梯,我坐在凉亭里等孩子。凉亭内坐着三位老人,正七嘴八舌地向彼

昱信简单 2025-12-19 20:50:46

带两个孩子到小区玩滑梯,我坐在凉亭里等孩子。凉亭内坐着三位老人,正七嘴八舌地向彼此讲述自己的生活。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用手里的蒲扇拍着石凳,“我家那口子,昨天非说要学用智能手机,教了三遍还记不住,气得我晚饭都没给他盛”。 傍晚的小区像被揉碎的夕阳泡软了,滑梯区的笑声能掀翻半个天空——我刚把两个小的放进去,自己就溜到旁边的凉亭歇脚。 石凳被晒了一天,还带着暖烘烘的余温,三位老人已经占了最好的位置,蒲扇摇得呼啦响,声音裹着风飘过来。 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最起劲儿,手里的蒲扇“啪”地拍在石凳上,碎屑跟着跳起来:“你们说说,我家那老东西,昨天突然犯拧,非要学用智能手机——” 她顿了顿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像晒蔫的菊花,“教他视频通话,按绿色键是接,红色是挂,三遍!转头就问我‘哪个是绿的来着’,气得我晚饭都没给他盛!” 旁边穿灰马甲的老爷子嘿嘿笑:“你就装吧,上次老张头住院,你不也半夜爬起来学挂号?” 蓝布衫老太太瞪他一眼,蒲扇却慢下来,风扫过我的胳膊,带着点槐花香:“那能一样?他现在连小区门口的快递柜都不会开,取个药还得我跑,这要是哪天我不在了——” 声音突然低下去,像被蒲扇压住了。 我低头看手机里刚弹出的消息,是我妈发来的:“你爸今天又把微信字体调到最大,说怕看不清你发的照片。” 心里猛地一揪。我们总说老人固执,可他们那些被我们当成“麻烦”的坚持——学不会的手机、改不了的旧习惯、停不下来的唠叨——不都是在努力往我们的世界里挤吗? 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还在说,语气却软了:“后来半夜起来喝水,看见他趴在桌上拿笔记呢,纸上歪歪扭扭写着‘绿色接,红色挂’,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——他说怕记混了,画个太阳提醒自己,那是看孙女的笑脸。” 她说到“孙女”两个字,蒲扇停了,手指轻轻摩挲着扇柄上磨出的包浆,那是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,跟她一样,带着日子的温度。 另一位戴眼镜的老太太叹了口气:“咱们这代人啊,就是给孩子当拐棍的,等他们走远了,就怕自己这根棍儿不够结实,撑不住他们回头时想找的那个家。” 滑梯那边传来“妈妈”的喊声,小的们玩够了,满头大汗地跑过来。 我起身时,听见蓝布衫老太太又“啪”地拍了下石凳,这次却带着笑:“明天我再教他一遍,就不信教不会——反正他那笔记本,我看还能写满三页。”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蒲扇摇起来,风里的槐花香更浓了些。 原来所谓的“生气”,不过是怕来不及;所谓的“唠叨”,不过是想多跟你走一段路。 我们总在教孩子如何长大,却常常忘了回头牵住那个努力学着“不长大”的人——他们的世界很小,小到只能装下我们;他们的爱很吵,吵到要用抱怨来包裹。 下次教我爸调字体时,我要不要也拿张纸,跟他一起画个小太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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