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跟我表哥合伙开制衣小作坊，一人投了5万，我爸是老板接单发单，我表哥做裁床。赚

我爸跟我表哥合伙开制衣小作坊，一人投了5万，我爸是老板接单发单，我表哥做裁床。赚钱是55分。小作坊开在老家镇上的旧厂房里，收拾出来的那天，我爸特意叫上家里人去热闹热闹。厂房不大，隔出了裁剪区、缝纫区和打包区，表哥正蹲在裁床旁边调试机器， 我爸和表哥是表兄弟，一个村长大的，那年春天决定合伙开个制衣小作坊——各揣着5万积蓄，我爸跑业务接单，表哥守着裁床，说好赚了钱一人一半。 厂房是镇上闲置多年的老纺织厂仓库，墙皮剥了好几块，空气里飘着灰尘和新刷的白漆味，混着表哥刚拆开的缝纫机机油香。 其实年前他俩就蹲在我家炕头算账，表哥说“哥，你懂行，我跟着你干”，我爸没接话，光盯着炕桌上的存折看——那是给我攒的大学学费，划掉一半时铅笔尖都断了。 收拾厂房那天，我爸非要叫上全家去“暖房”，我妈带了刚蒸的红糖馒头，我蹲在缝纫区看墙上的粉笔线，表哥突然喊“小远，帮我递个扳手”，我才发现他调试裁床时，左手一直按着后腰——去年在工地上摔的旧伤还没好透。 我爸正好端着搪瓷缸走过来，没问疼不疼，直接把缸子塞他手里，“刚泡的红糖姜茶，你嫂子煮的”，表哥接过去时，缸子沿碰了下他的手，两人都没说话，就看着裁床上的布料被机器压出第一道整齐的线。 后来我问过我妈，“他俩就不怕以后分钱吵起来？”我妈正纳鞋底，针在灯底下亮了一下，“你爸跟你表哥小时候偷摘李大爷家的桃，被追着跑二里地，你爸把桃塞他怀里自己引开人，那时候就没分过你我。” 那5万对表哥来说，是他打了三年工攒的娶媳妇钱，对我爸，是挪用了我的学费——但他们都没提“万一赔了”，因为在他们心里，对方比存折上的数字靠谱。 这种不用多说的信任，让后来作坊接第一笔大订单时，我爸在外地谈价，表哥一个人熬了两夜裁完三百件衣服，腰都直不起来，却在电话里跟我爸说“放心，线都对得齐”。 那天暖房结束时，太阳斜斜照进厂房，把裁剪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我爸拍了拍表哥的肩膀，“开工”，表哥嗯了一声，手里的扳手转得更快了。 后来作坊真的做起来了，五年后扩了车间，镇上人都说“老陈和他表弟是黄金搭档”，我爸总笑着摆手，“不是搭档，是兄弟”。 其实现在想想，合伙做生意哪有不磕绊的？但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钱算在最前头，先把人放在心尖上，路才能走得远。 前几天我回老家，裁床早就换成了全自动的，表哥坐在操作台前按按钮，我爸还在跑业务，只是手机里存着表哥发的裁版图——就像那天他调试机器时，两人盯着布料上的线，心里都清楚，好的合作，从来不是各打各的算盘，是一起把那道线，画得又直又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