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个朋友 55 岁退休后一直没有染头发，结果两年后的一天，她去买菜，问了价钱后，对方回答她：“老人家，10 元一公斤。” 一听老人家，她菜也不买了，回家后还在愤愤不平，她对我说：“老人家应该至少是 70 岁以上老人的称呼吧？我才 57 岁，看着有那么老吗？” 我有个朋友，55岁那年办了退休手续，从单位出来那天起，就没再染过头发。 两年过去，她发根新长的白发像初春的雪粒，在耳后堆出薄薄一层，风一吹就跟着晃。 那天早上她去菜市场，走到常买的那家摊位前，指着青椒问价。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，抬头看了她一眼，手里的秤杆还没放下：“老人家，10元一公斤。” 她手停在半空中，塑料袋在指尖晃了晃，没接话。 以前来买，摊主总笑着喊她“姐”，今天这声“老人家”像块冰，顺着耳朵尖滑到心里。 她没问第二句，转身就走，菜篮子空着，步子比平时快半拍。 回家把篮子往桌上一墩，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镜子，摸了摸头发梢。 下午我去看她，门一开就听见她声音：“你说气人不气人？” 她拉我坐下，指着自己的头发：“我才57岁，哪里像老人家了？” “老人家”不该是70岁以上才叫的吗？我脸上的皱纹加起来也没十条，就因为头发白了点？ 我拿起她的梳子，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——说不定摊主眼神不好，昨天我戴眼镜还认错人呢。 或者人家就是随口一叫，菜市场人多，哪顾得上细分年龄？ 她退休前在办公室，每天早上都要对着镜子染鬓角，那会儿谁见了都说她显年轻。 现在不染发了，倒不是懒得弄，是觉得“都退休了，还装啥嫩”，结果反倒被当成“老人家”。 那天她晚饭都没吃好，翻出以前的照片，跟镜子里的自己比来比去。 过了两天我再去，看见她卫生间台面上摆着一盒染发剂，棕色的，跟她以前常用的一个牌子。 其实想想，“老人家”这称呼，哪有啥准数？有人60岁还在跳广场舞，有人50岁就被喊“大爷”，全凭对方一张嘴。 她染完头发那天，又去了菜市场，摊主看见她，笑盈盈地：“姐，今天青椒降价了，8块一斤。” 她提着菜回来，跟我说的时候，嘴角翘着，可耳后那几根没盖住的白发，还是跟着风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