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5年12月29日，冯玉祥让鹿钟麟杀掉徐树铮，鹿钟麟接到命令后，感到兹事体大，一时犹豫了，冯玉祥则怒吼道：“天塌了有柱子接着，你怕什么。 1918年的一家饭店里，那年徐树铮还是意气风发的“小扇子军师”皖系的智囊，手握北洋重权，他设了一局“鸿门宴”只用一句“请密谈”就把陆建章骗进了包厢，那时候的徐树铮大概觉得自己手段高明，门一关，刺客手起刀落。 曾经担保过冯玉祥性命的恩师兼岳父陆建章，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身首异处，徐树铮这笔账算得很精，觉得只要是为了段祺瑞的大业，杀个把人不算什么，但他低估了那个叫冯玉祥的大个子，在冯玉祥眼里，这世上或许没有所谓的天命，但绝对有必须填平的“账单”。 七年之后，局势翻转，刚从欧洲考察归来的徐树铮，满脑子还是合纵连横的春秋大梦，他在讲台上大谈治国方略、联省自治，甚至开始密锣紧鼓地联络孙中山旧部和各大军阀，企图孤立冯玉祥。 在他看来，政治是一场精妙的棋局，而在冯玉祥看来，既然棋局对自己不利，不如直接把棋盘掀了，这一天，坐在北京办公室里的冯玉祥，面沉如水，他对面的北京警备司令鹿钟麟早已汗流浃背。 那道“徐树铮必须死”的命令一出，鹿钟麟当即就觉得头皮发麻，这哪里是杀一个人，这分明是在捅破北洋的天，要知道，徐树铮可是段祺瑞的“股肱”动了他，等于跟整个皖系甚至段执政彻底决裂“恐怕天下大乱啊”鹿钟麟硬着头皮提醒了一句。 可冯玉祥只是死死盯着窗外的西山雾霭，扔出了一句硬得硌牙的话：“天塌了，有柱子接着，你怕什么”这就没什么可商量的了，命令顺着电报线，如同无形的绞索，瞬间套向了廊坊，驻守在那里的张之江早就做好了准备。 没有任何复杂的审判程序，也不需要那一纸装饰门面的法律文书，当专列停稳，徐树铮还穿着睡衣裹着大衣，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帮大兵究竟是何方神圣，枪口就已经顶在了胸膛上，这位曾经指点江山、一纸命令收复外蒙古的奇才，在这一刻，仅仅成了一个待宰的猎物。 张之江的部下执行得干脆利落，把人拽下车，没有任何废话，三声枪响，这名曾在北洋政坛呼风唤雨的“智囊”倒在了冰冷的站台上，随后上演的，不过是一场给活人看的戏码，为了掩盖政治暗杀的本质，陆建章的儿子陆承武被推到了前台，这就是所谓的“父仇子报”。 舆论机器开足马力，一边把“为父报仇”的戏码炒得沸沸扬扬，一边发布着“误会”和“擅自行动”的公函，真相就这样被搅拌在满城风雨的假新闻里，变得模糊不清，等到那口上好的棺材运回北京，那个执掌中枢的段祺瑞。 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左膀右臂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，那一瞬间，这位当权者是真的垮了，他没有调兵遣将去复仇，只是颤颤巍巍地跪在灵前，哭得像个无助的老人，嘴里念叨着“断我股肱”。 那一刻，他清楚地意识到，这三声枪响不仅打穿了徐树铮的胸膛，也彻底击碎了皖系最后翻盘的希望，冯玉祥这一手，看似狠辣莽撞，实则是精心算计的破局之法，鹿钟麟担心的“天下大乱”并没有发生，反而是冯玉祥借此扫清了最大的政治障碍。 西北军的地盘不仅没缩水，反而在这种丛林法则的博弈中越扩越大，在那个只认拳头不认理的年代，法律条文不过是一纸空文，谁能比对手更狠、更没有底线，谁就能活得更久，徐树铮的一生，成也谋略，败也谋略。 他曾被孙中山夸赞“胆识堪用”收复外蒙古更是他一生的高光时刻，但他太迷信自己的权术，也太漠视他人的性命，当年他杀陆建章时如果不那么决绝，或许就不会种下这颗复仇的种子。 只可惜，历史没有假设，只有冷冰冰的赢家和沉默的尸体，廊坊的那场夜雪，很快就掩盖了站台上的血迹，但北洋军阀内部那道被强行撕裂的伤口，却再也无法愈合了。 信息来源：《北洋军阀史》.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，2013年版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