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5年, 河南 一男子家中祖传圣旨,被文物局专家借走26年,男子多次讨要却被拒绝,专家,已经捐赠给国家。之后男子一怒之下将文物局告上法庭。 1985年的河南唐河,麦子刚割完,田埂上还留着收割机轧出的深痕。蔡书祥蹲在自家堂屋门槛上,手里摩挲着个红绸布包——里面是他家传了七代的宝贝:一道清光绪年间的圣旨,黄绸子上的金字在昏暗中还发着光。 “蔡大哥,这圣旨借我们研究几天呗?就看看,看完立马还。”县文物局的老张揣着两瓶仰韶酒,笑得满脸褶子,“你放心,盖了公章的借条,跑不了。” 蔡书祥捏着借条上的红印章,又看了看圣旨上“奉天承运”四个大字——这是当年祖上做知府时,皇帝赏的,家里逢年过节才拿出来供奉。他犹豫了半天,终究没架住“为国家研究做贡献”的劝,把红绸布包递了过去:“可说好啊,就七天,多一天都不行。” 谁知道,这一借就是二十六年。 头几年,蔡书祥去要,老张总说“研究到关键处”;后来老张退休了,新接手的人翻遍档案,说“没见借条啊”;再后来,他跑县档案局跑成了常客,看门的大爷见了他就直摆手:“蔡老汉,别来了,那圣旨早登报说是国家文物了。” “啥国家文物?那是我家的!”蔡书祥急得拍桌子,从怀里掏出泛黄的借条,上面“借用期限七天”的字迹都快磨没了,“你们看,这章还在呢!” 对方翻了个白眼:“老人家,这圣旨是文物,按规定得由国家保管。再说了,都二十多年了,早过了追诉期,你告都没地方告。” 这话像冰锥子扎进蔡书祥心里。他回到村里,蹲在麦秸垛旁哭了一下午——年轻时他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“咱家这圣旨,得传下去”,现在倒好,成了别人嘴里的“国家财产”。 村里人有劝他算了的:“一把年纪了,折腾啥?”也有替他抱不平的:“借就是借,抢就是抢,哪有借了不还的理?” 蔡书祥没听劝。他揣着借条,坐了两小时拖拉机到南阳,又转公交去了市里,硬是在法律援助中心门口堵到了愿意接案子的律师。 “大爷,这案子难啊,”律师看着借条叹气,“时间太久,证据又少……” “我有证据!”蔡书祥突然想起啥,往家跑——他翻出个积灰的木箱,里面有本族谱,第七页清清楚楚写着“光绪二十三年,御赐圣旨一道,传于长子”,旁边还贴着张老照片,是他爹年轻时捧着圣旨的样子。 开庭那天,蔡书祥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手里紧紧攥着族谱。文物局的人拿出报纸剪报:“你看,1990年就登报说是捐赠的,当时怎么不吭声?” “我没捐!”蔡书祥猛地站起来,声音抖得厉害,“我要是想捐,当年能让你们写借条?我爹要是知道圣旨被人硬说成捐的,能从坟里爬出来问你们凭啥!” 律师呈上族谱和照片,又找到了当年给老张开车的司机——老爷子作证:“当时老张确实说借几天,还让我帮忙搬过那个红绸布包,沉得很。” 法庭里静悄悄的,连掉根针都能听见。蔡书祥看着被告席上那些陌生的面孔,突然觉得累了——他不是想要这圣旨卖钱,就是想守着爹的嘱咐,让后代知道自家祖上有过这么个物件。 判决下来那天,村里放了鞭炮。法院说,借条有效,圣旨得还回来,文物局得赔蔡书祥这二十多年的保管费。蔡书祥捧着用新红绸布包好的圣旨,没哭,就对着祖坟的方向磕了三个头:“爹,我给您拿回来了。” 后来,那道圣旨被蔡书祥捐给了市博物馆,只是这次,捐赠书上明明白白写着“自愿捐赠,陈列时需标注捐赠人蔡氏家族”。他说:“国家管着放心,就是得让后人知道,这东西,根在咱蔡家。” 现在去唐河博物馆,还能看见那道圣旨,黄绸子上的金字依旧发亮,旁边的说明牌上,“蔡书祥家族捐赠”几个字,比金子还扎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