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张兰去海南旅游途经寺庙,当她在佛堂跪拜时,突然来了位仙风道骨的老者,请她抽签。 佛堂里的香灰簌簌落在张兰手背上,她刚要起身,一个穿青布衫的老者突然把签筒递到她眼前。 竹签在筒里晃出细碎的响,像某种警告。 她指尖触到那支跳出的竹签时,檀香突然呛得人喉咙发紧,签文上"血光之灾"四个字洇开墨痕,像要渗进皮肉里。 老者没多说话,只指了指殿外的万泉河。 张兰捏着竹签站在河边,正午的日头把水面照得发白,她突然用力把签扔了出去,竹片落水的瞬间,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。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,这个动作会在半年后变成午夜惊醒时的冷汗。 从海南回来三个月,张兰在北京饭店的包厢里又撞上类似的场景。 美国回来的风水师端着茅台杯,酒液在杯壁上挂出弧线,"你弟弟最近别沾金属物件。 "大师的指甲修剪得整齐,夹着杯脚的姿势像捏着某种判决。 当时她正忙着筹备俏江南的第一家店,以为是生意人的寻常忌讳。 本来想一笑置之,但后来发现心里那根刺总在痒。 张兰找了个周末拉着弟弟去医院,"公司体检,献血也算做公益。 "她盯着弟弟胳膊上的针管,看暗红色的血顺着管子往血袋里流,突然想起万泉河面上漂浮的竹签。 那天弟弟献了400cc,护士说他血红蛋白比常人高出一截。 2000年初春的那个雨夜,张兰在香港机场接到电话时,行李箱的滚轮还在打滑。 电话那头说弟弟在工地被钢管砸伤了腿,她捏着登机牌冲进卫生间,镜子里的人脸色比洗手台的大理石还白。 后来警察在医院说,脚手架的固定螺栓被动过手脚,断裂面还留着扳手拧过的痕迹。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香灰味在记忆里重叠。 弟弟躺在病床上笑,说多亏献过血恢复得快,医生也觉得奇怪,那么粗的钢管砸下来,居然只是骨裂。 张兰摸着他打着石膏的腿,突然想起风水师说的"血光之灾",原来命运的预警从不是恐吓,是让人有机会把刀刃磨得更亮。 俏江南开业那天,弟弟拄着拐杖来剪彩。 他后来成了公司的安保负责人,每个门店的消防通道都亲自检查三遍。 张兰在办公室挂了幅书法,写着"平安是福",笔锋里藏着那年万泉河的水声。 现在想来,创业者最该信的不是签文,是那些让你在惊涛里站稳脚跟的人。 去年张兰去海南参加论坛,特意绕路去了那座寺庙。 青布衫老者早已不在,签筒还摆在原来的位置。 她往功德箱里塞了张纸币,转身时看见香炉里的香灰又落了下来,这次飘在她手背上,温温的像某种回应。 有些预言会成真,但能决定结果的,从来都是接住命运抛来的竹签时,你握得有多紧。
